劉徹托著兒子的屁股回到殿內等丞相。
丞相不是第一次看到陛下抱著兒子聽政,習慣了也就習慣了,該如何稟報如何稟報。
劉據對朝政提不起興趣,丞相說話慢,劉據越聽越犯困。
小孩有特權,劉據困就睡。
丞相告退,劉徹奇怪兒子怎麼那麼安靜,低頭一看,小崽子拽著他的衣袖睡著了。
劉徹氣笑了,不愧是他兒子,目中無人起來眼裡沒有任何人。
春望輕聲請示:“陛下,奴婢送小殿下回椒房殿?”
孩子懂事,不哭不鬨,劉徹不怕照顧他:“殿外那麼曬,叫他在這兒睡吧。”頓了頓,補一句,“你過去看著他。”
春望應一聲“諾”,抱著小孩前往天子寢室。
劉據醒來一陣恍惚,這是哪兒啊。
撐著榻爬起來,劉據想起來了,父皇寢宮。
“小殿下醒了?”守在榻側的春望使勁睜大眼醒醒困,“到奴婢這兒來。”
劉據不甚清醒,晃晃悠悠過去。春望伸手接一下,抱著他穿鞋:“陛下有事出去了。咱們先在殿內等一會。”
劉據無意識地點點頭,春望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沒見過這麼乖的小孩。
小孩到正殿徹底清醒了要自己走。如今小孩小腿很穩,春望放心地把他放到地上。小孩左右看看,隻有兩名宮女,寬廣的宮殿顯得越發空曠。
春望以為他找皇帝:“奴婢出去看看陛下回來了嗎?”
小孩點一下頭,指著其中一名宮女:“要喝水。”
小宮女應一聲“諾”,小跑過來。
禦案上有水壺,小宮女摸摸壺身還熱著,拿個沒人用過的杯子倒半杯水,隨即滴一點在手背上,確定不燙,雙手呈上:“小殿下慢點喝。”
劉據點點小腦袋,咕嚕咕嚕喝完,宮女機靈的把杯子接過去。禦案上有許多竹簡,有的整卷展開,有的展開一半,看起來很淩亂,也說明一個問題,父皇走得匆忙。
劉據好奇出什麼事了,他走過去扒拉一卷看得一知半解,底下署名還是他舅,不可能有要緊的事,畢竟舅舅還在休假。劉據移開,想勾遠一點的沒勾到,比劃一下小短腿,上半身先上,隨即像小烏龜似的一點點往上移。
倒水的小宮女幾次想伸手又幾次縮回去,怕惹怒小孩,他回頭告禦狀。可她又怕小孩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急的不停地說:“殿下,小心,不著急,慢點。”
曆儘千辛萬苦,劉據爬上去,順勢跪坐在禦案上,轉轉身就能勾到所有竹簡,太方便了。
小孩抿嘴笑著扯開展開一半的竹簡,竟然是些雞毛小事。劉據失望地扔回原處看彆的。
劉徹大步流星進來,迎接他的除了滿室寂靜,還有屁股對著他的小孩。
“蒼天啊!”春望驚呼一聲,連走帶跑,“小殿下怎麼爬這麼高?”扭頭訓兩名宮女,“你們怎麼照顧的小殿下?”
劉
徹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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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抱起兒子,習慣性朝他屁股上一巴掌,“睜開眼就不消停。這是你能玩的嗎?”
劉據按住老父親的額頭,再一臉不耐皺紋就出來了。
“朕跟你說話呢。”劉徹拉下他的手,“以後還敢不敢爬這麼高?”
小孩搖搖頭,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讓你一次。
“說話!”
小孩很是無語,這麼點事他還能耍賴不成。
“不爬高高。”
劉徹心底稍微滿意,坐下把兒子放腿上麵對著他,他看到奏章比他走時整齊許多:“你幫父皇歸置的?”
小孩點一下頭,仰頭看著他,快誇誇我吧。
劉徹頓時哭笑不得,緊接著歎了口氣。
小孩疑惑,出什麼事了嗎。
大漢最大的敵人不是匈奴嗎?
今年匈奴損失慘重,長安有舅舅坐鎮,匈奴還敢打上門不成。
劉徹把兒子抱到懷裡:“你祖母又病了。朕問太醫你祖母幾時痊愈,他含含糊糊沒個準信,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劉據瞬間想到他的“糖豆”,可糖豆不是仙丹靈藥,隻有些許靈氣,勝在乾淨,幾乎沒有毒性。舅舅正值壯年、表兄正長身體吃下去可以瞬間消化,祖母行將就木,用下去隻有三種可能,虛不受補,病情加重,其次可以延緩壽命,還有一種可能,枯木逢春。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劉據不怕,偷偷加她茶水裡即可。可第一種或第三種情況,老父親會徹查,查不到他,太後身邊的人恐怕會被處死。
劉據前世是劍修,但修的不是無情劍。劉據前世也沒少參與殺戮,但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在以後的以後,劉據或許會為了軍國大計犧牲小民,也許他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他現在做不到這麼自私。
可王太後又是他祖母。
劉據犯愁,這該如何是好。
“祖母!”劉據指著東宮方向。
劉徹:“想祖母了?”
劉據點頭。
劉徹沉吟片刻,母親蠟黃的臉色浮現在眼前:“春望,備車。”
劉據悄悄拿出一粒補血丸,趁著他先上車的時候磕掉一大半咽下去,他頓時感到身上像燒起來一樣。
“身上怎麼這麼燙?”劉徹上來抱住他,嚇得推開窗,“中暑了?”
春望上車:“不會這麼快。外麵曬,大抵是從殿內出來曬的。車走起來風進來,小殿下一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