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慶幸他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不然祖母吃上一粒還不得爆體而亡。
祖母的身子骨遠不能跟他比。
糖豆雖然是前世小輩嗑著玩的東西,可它也是低階靈草練的極品丹。
劉徹一手放在兒子額頭,一手攥住他的小手,隨著車動起來,燙熱一點點下去,他鬆了口氣:“以後日頭升高不許出來。”
小孩無奈地看著他,這不是你同意的
() 嗎。
一貫很難理解兒子的劉徹突然就看懂了:“身體這麼弱你還敢怪朕?”
不講理!
小孩起來爬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
劉徹愣住。
同坐在車內的春望愣了一瞬間,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是辛苦。
劉徹揚起巴掌:“過來!”
小孩扭身背對著他。
劉徹被他的動作整懵了。
“陛下,再說小殿下不去了。”春望壓低聲音說。
劉徹色厲內荏:“朕看他敢!”
小孩回頭看。
“看什麼看?又沒說你。”劉徹瞪他。
小孩轉過頭對著禦輦一角翻個白眼,見過幼稚的,沒見過這麼幼稚的。
虧他還是皇帝。
不怪他身邊人一聽說老父親不在宮裡,第一反應是狩獵去了,不玩儘興不會回來。
他一直以為宮女宦官不了解老父親,老父親明擺著故布疑陣哄劉陵之流啊。
合著到頭來無知的人是他。
不知行到何處,禦輦忽然停下。
劉據扭頭,劉徹跳下車,伸出手:“下來嗎?”
“下!”劉據知道到了,雖然外麵的環境很陌生。
不過他總得也沒來過幾次,就是到了長信宮門外他一樣感到陌生。
劉徹收回雙手:“自己下!”
劉據懵了,你說什麼?
春望好險一口氣沒上來,無奈地提醒:“……陛下,太後!”
劉徹伸手,劉據到他懷裡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朝他肩上狠狠扇一巴掌,叫你調皮,叫你逗我,叫你氣我!接著又來兩下。
劉徹朝他屁股上一巴掌,瞬間把小孩鎮壓下去。
小孩不是不想反擊,忽然想到另一隻手裡還有一點“糖豆”。
也是巧了,劉徹抱著他進去,王太後正要喝水。劉徹接過杯子打算親自伺候母親,小人兒擠過去。劉徹好奇:“你渴了?”
“不能給他喝!”臥在榻上的王太後慌忙直起身,“給據兒找個乾淨的杯子。”
踏入長信殿的那一刻劉據還在猶豫要不要給她吃。聞言他決定了,抓過父親手裡的杯子趁他荒神,那一點“糖豆”丟進去,濺出的水花像是被劉據拽的。
劉徹真生氣了,大聲吼他:“據兒!”
小孩看太後,劉徹愣了愣神,恍然大悟:“你祖母沒白疼你。”說完就鬆手。
太後一臉的不讚同,小孩慢慢上前,慢慢跪到榻上矮下身,遞出茶杯。
皇太後顯然也明白過來,渾濁的雙眼有了神采,虛弱的雙手有了力氣,喝下去之後腹部像是有一股暖流,她也以為熱水的緣故。她的身體舒服許多,也以為孫兒孝順之故。
饒是如此,皇太後也不敢任由小孩待太久,一盞茶左右,王太後叫劉徹帶他回去,擔心小孩染上病氣。
劉徹隻有一個心頭肉,不久前還險些中暑,劉徹也不敢叫他跟病人待太久。然而到門口,父子倆不得不停下,平陽公主來了。
平陽公主改嫁給夏侯頗之後住得有些遠,不像以前在平陽侯府,乘車慢慢悠悠,半個時辰就到了。如今要跨越大半個城。
雖說離午時近了,劉徹算算時辰,她應該是用了早飯就出發了。
相互見了禮,劉徹打算跟兒子回去,平陽公主叫住他:“陛下,急著回去嗎?”
劉徹屏退左右,獨留懷裡的兒子:“阿姊何事?”
“日前皇後同我說,陛下有意把長公主許給據兒姨母的兒子霍去病。可有此事?”
劉徹眉頭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什麼叫可有此事?她的意思皇後從中作梗。
劉據板著小臉看他姑母。
倘若霍去病或韓子仁一人在此便可看出小孩很不高興。小孩生氣的後果很嚴重,輕則抓花你的臉。
“阿姊不是來探望母後的?”劉徹不答反問。
平陽公主:“我一會就去拜見母後。陛下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阿姊想問什麼?”
平陽公主笑道:“陛下很清楚不是嗎?我也是為長公主著想。咱家曆來都是列侯尚公主。何況霍去病如今借住在長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