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琴抬望向她,隻見韋嬛如穿了一襲粉地織西番蓮紋襦裙,衣袂翻飛得好似蝴蝶一般,臉上也傅了粉,瞧著沒有上次見時那般憔悴了。她走入屏風後,被幾片綠葉一襯托就成了一朵奪目的芍藥。
韋嬛如有些不好意思地落座,“我來晚了。”
鐘雪凝以扇遮麵道:“不晚不晚,今兒你若是來早了反而不好呢。嬛如,待會兒不贏得花神可就全看你了哦。”
“什麼花神?”陳一琴不解。
“你等著看吧。”鐘雪凝賣個關笑道。
也不知是哪裡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鑼,陳一琴便看到仆從們齊齊上前將那竹製的屏風合攏來,抬到了一邊兒,視線瞬間就敞亮了。
再看周圍的帳也全都拆了下來,那一張一張的毯就好似一團一團的花,齊齊盛放在洵水畔。
當然最像花的肯定是長孫愉愉她們這一處,屏風一抬開,周遭就有低呼議論漸起。
“咦,華寧你們今年倒是新鮮,怎麼你卻成了綠葉?”長孫丹的音從側麵傳來,陳一琴才發原來詠荷社那群人就坐在旁邊不遠處。
她們卻是齊齊地穿著鵝黃色的衣裙,遠遠地看著就像一朵巨大的芍藥花開在綠茵上,是引人矚目。
長孫愉愉淡淡地搖了搖手裡的團扇,“綠葉護花也是美談嘛。”
長孫丹也用團扇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咯咯”地笑了起來,“這做綠葉麼,放在彆人身上自然是沒什麼,可在愉愉你身上就有些奇怪了。”長孫丹又瞅了一眼韋嬛如,“嘖嘖,真是想不到愉愉你為了把嬛如拉回去,竟然肯這樣屈尊降貴的,實在叫人大開眼界呢。”
這話簡直就是捧韋嬛如而貶低長孫愉愉了。
“隻是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強扭的瓜不甜。”長孫丹道。她今天有些鋒芒畢露,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委婉了,卻也有些奇怪。
鐘雪凝先坐不住了,“你胡說什麼呀?什麼強扭的瓜,我看你才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還嫌害得嬛如不夠麼?”
長孫丹沉下臉來冷哼一,“我怎麼害嬛如了?哦,你們說的是詠荷社詩集的事是不是?”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長孫丹看著韋嬛如的眼睛道:“那件事明擺著就是有人眼紅了嫉妒我們。我雖然也不聰明但也不至於笨得讓自己傅母的兒去幫我買詩集。”
她這話就是說給韋嬛如聽的,因為自從那件事之後韋嬛如一直拒絕見她。長孫丹好不容易才拉攏了韋嬛如當然不這樣半途而廢,前功儘棄。
“是啊,那除了你,還有誰指使得你傅母的兒呢?”史墨梅跟長孫丹一唱一地道。
長孫愉愉清楚長孫丹手裡是沒有證據的,她那傅母自然更心疼兒,若是她出賣了長孫愉愉,她兒可就沒有好下場了。所以盧大姑咬死了是心疼長孫丹才做了錯事。若是長孫丹有證據早就鬨得眾人皆知了,何必如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長孫愉愉含笑看向長孫丹,“是啊,既然是丹姐姐的傅母兒,若是有什麼證據怎麼不攤開來說呢,這樣陰陽怪氣、似是而非地指責又是什麼意思?”
顧靜婉點道:“是了,無憑無據地就指責說有人眼紅你們,不是欠妥了些?”
“就是。說到眼紅,還不知道是誰眼紅誰呢?愉愉,她不就是嫉妒你的春祭舞被皇上稱讚為幾年都少有的舞麼?”鐘雪凝搖扇笑道,“啊,了,還有咱們琴社辦的賣,卻是活人無數的善舉,可不像有些人,出本詩集就得意洋洋地以為流芳百了,嘻嘻。”
“咱們的琴社如今整個京城聞名,賣也是大得人心,自然會有人坐不住了出來指桑罵槐的。”杜麗棠也幫腔道。
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氣得長孫丹臉發紅,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韋嬛如看著長孫丹長孫愉愉卻是沉默不語,可是有一條她終於弄清楚了,她就是這兩姐妹鬥法的犧牲品,夾在裡不過是個工具。
長孫愉愉掃了韋嬛如一眼,她的沉默不語正好說明她的兩不相幫,這種人也就隻好做個“孤”人了。
陳一琴看著這兩幫姑娘鬥嘴,一顆心都提起來了,隻覺得恐怖。
卻說長孫愉愉她們兩撥人鬥嘴時,上京的上巳節卻終於拉開了帷幕。
不遠處一群朱紅衫裙姑娘中的一位站了起來,唱起了歌。她的音就像靈的黃鶯,清脆而甜美。但是曲不長,隻唱了一小節就坐下了,不過是給人嘗個味兒。
她剛坐下,另一群男裡便有人起身打了一套拳。
如再是個姑娘起身跳了一小段舞,另有男起身也引吭高歌了一曲。
有起哄的,也有喝彩的,好不歡樂。
陳一琴問道:“這是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