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愉愉肯定是不會動的,蓮果也沒動,還是肖露上前一步幫著扶了朱慧蘭上馬車。
長孫愉愉站著沒動,是在思考自己騎馬的可能性。
陳一琴卻探出頭來道:“縣主,你不上馬車嗎?”
長孫愉愉聞言這才不情不願地上了自家馬車,卻是一進車廂就坐在了角落處,離得朱慧蘭遠遠兒的。
朱慧蘭知道長孫愉愉嫌棄她,隻把自己肥胖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也躲在另一邊兒的角落裡。
陳一琴柔聲道:“朱姑娘,你是遇著麼事兒了啊,為何會想不開啊?”
長孫愉愉這時才看清了朱慧蘭身上的衣裳,依舊是大紅大綠她上午在東郊穿的那一身。
朱慧蘭哭著道:“是吳嬌娘欺人太甚,今日我穿成這樣,扮得跟個媒婆似的是她逼的,她說我要是照著她的話做了,她會勸服她爹,同意我家去燕州收參,可事到臨頭她卻反悔了。”
“你家收參為何要她爹同意?”長孫愉愉插嘴道。
“縣主也知道,最好的人參就在燕州的大山裡,可那邊兒全被京城商會把控了,從燕州入關沒有京城商會的引,人參就帶不出燕州。”朱慧蘭哭道,“以前我們也有引的,可上回義賣,吳嬌娘沒有爭贏我,就在她爹麵前告了狀,把我家的引給取消了。”
“就為這個你也不至於跳河啊?”陳一琴道。
朱慧蘭哭得嘩啦啦的,“陳姑娘不白,這些年我爹看人參的意被京城商會把控了,受我後娘的挑唆,就把這樁意給了我,權當是我以後出嫁的嫁妝。如今引被取消,我的嫁妝就全沒啦!全沒啦!我這樣的人,如果再沒了嫁妝,可怎麼嫁得出去啊?”朱慧蘭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你不是說你若是出嫁,有十萬兩嫁妝麼?”長孫愉愉問。
朱慧蘭背擦了擦眼淚道:“若是能嫁給陸狀元那樣的人,我爹自然肯出十萬兩的。可是我們知道陸狀元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我。”
陳一琴聞言可就不好說話了,陸行正是她九哥。
“你彆哭了,世上的事情總有法的,不如咱們一塊兒想想辦法吧。”陳一琴說這話心裡可沒底,她對商場的事兒是一兒不懂的。
“你能有麼辦法?吳嬌娘肯定沒那能耐可以左右一樁大意,必然是京城商會不願意再給朱家引,正好有個借口才如此的。”長孫愉愉轉頭對朱慧蘭道,“所以吳嬌娘說麼你按照她說的做就能幫你,那也是哄著你玩兒的,你傻不傻啊?”
“我知道,可是我若不聽她的還能怎麼辦?”朱慧蘭哭道,“今日我在上巳節上出了大醜,我爹經知道了,狠狠地罵了我一頓,還把我趕出了家。”
“你爹是你親爹嗎?”長孫愉愉好奇地問。
朱慧蘭道:“我後娘的妹妹跟吳嬌娘玩兒得好,一準兒是她和我後娘攛掇我爹把人參意給我做嫁妝的,然後又在吳家那邊挑唆,把我家的引給收了的。自從我後娘入了兒,了我弟弟,我爹的心裡就再沒我這個女兒了。”
“可是我看你義賣那天出很大方啊,尋常的爹可不會給女兒這許多錢。”長孫愉愉還是不太信朱慧蘭,逼近商人奸詐。
“那是因為我爹想讓我攀上縣主你啊。”朱慧蘭看著長孫愉愉哭歎道。
長孫愉愉這下卻沒話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馬車內陷入了寂靜中,陳一琴倒是很震驚,怎麼能有這樣的親爹。
馬車行到岔路口時,蓮果詢問道:“縣主,我們現在是往哪兒走呢?”
長孫愉愉看了看朱慧蘭,“先送朱姑娘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爹經把我攆出來了。”朱慧蘭縮了縮身扒著車廂道。
陳一琴見狀道:“要不然先讓朱姑娘在我家住一宿吧?”
“不行。那是她親爹,哪有隨隨便便就攆了親閨女的道理。今日我們一起送她回去,她爹想來就不會再把她攆出去的。若是她留在你家,以後再回去反而有些話不好說了。”長孫愉愉道。
朱慧蘭人其實不傻,她一聽就白了,長孫愉愉這是在為她著想。且她也不甘心就那樣把整個家讓給了她爹和繼母母倆。
陳一琴也聽白了,心下對長孫愉愉頓添了幾佩服之心,她原還以為這位縣主是嫌棄朱慧蘭呢。
隻是救得了初一,救不了十五,朱慧蘭如此就是回去了,也是輸得一塌糊塗,她的問題還是沒得到解決。
馬車行到朱家口時,朱慧蘭遲遲不肯下車,隻眼巴巴地看著長孫愉愉,陳一琴自然猜到了朱慧蘭的想法,但她自己是沒有半兒法幫朱慧蘭的,所以也隻能幫著她求救地看向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隻覺得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麼時候給了陳一琴一種自己是老好人的錯覺?
正僵持著呢,鐘雪凝就趕了來,還在馬車外就急急地問,“愉愉,你們找到朱慧蘭了嗎?”
蓮果撩開車簾道:“鐘姑娘,朱姑娘就在咱們馬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