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雪凝鬆了口氣, 衝著車廂內喊道:“朱慧蘭你還不趕緊給我下來!”
朱慧蘭似乎有些怕這位表妹,哆哆嗦嗦地下了馬車。鐘雪凝一她渾身濕漉漉的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真去尋死了啊?”
朱慧蘭絞著衣襟低頭不說話,兩隻胖手又開始不停地抹淚。
“瞧你把愉愉的馬車弄……”鐘雪凝嫌棄地道,“還傻站著乾什麼,進去換衣服啊。”
陳一琴趕緊道:“雪凝姐姐,朱姑娘說她是她爹攆出來的,所以不敢回去。”
鐘雪凝跺跺腳,向朱慧蘭道:“瞧你這點兒出息, 正主兒倒是個蹭食的給攆出來了, 走,我帶你進去。”
長孫愉愉道:“正好, 雪凝, 把你的馬給我騎吧。”言下之意自然還是嫌棄朱慧蘭的。
陳一琴原以為長孫愉愉是弱不禁風之人,可到她輕盈熟練地翻上馬背時, 才曉自己小了她。京城的姑娘真的跟她們南邊兒的不一樣呢,能文能武樣樣不落。
陳一琴羨慕地著長孫愉愉道:“愉愉,你會騎馬呀?”
蓮笑道:“我縣主不僅會騎馬,射箭也不賴呢,馬球也打好。”
陳一琴一越發是羨慕了。
長孫愉愉將陳一琴送到陳府後道:“今太晚了, 我就不進去打擾長輩了。”
陳一琴點點頭,“啊, 我讓九哥送你回去吧,的確是太晚了呢。”她這是到了打街東騎馬過來的陸行才如說的。
“九哥。”陳一琴老遠就朝陸行揮了揮手。
陸行打馬上前, “你們可找著那位朱姑娘了?”
“找到了,我們先把朱姑娘送回了才回來的。”陳一琴道,“九哥, 太晚了,你能不能幫我送一下縣主回府啊?”
陸行見長孫愉愉騎在馬背上有一絲詫異,但卻也隻詫異了一瞬就略過了,他再了長孫愉愉身後那一隊人馬,這位縣主哪裡還用著人送啊。但陳一琴這樣說,卻是她的禮節所在。
長孫愉愉正眼都不帶瞧陸行一眼的,隻朝著陳一琴笑道:“你我後麵跟的那許多人,哪裡用著你九哥送我。”
“可是我,我……”陳一琴害臊了,她剛才是沒想起那些人,不過這位縣主出行陣仗的確是。
“琴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意,咱們之間就不講究虛禮了。”長孫愉愉揚了揚馬鞭道,“改再聚吧。”說罷轉身打馬就走了,對陸行這麼一個活人,一句禮貌性的話也沒有。
陳一琴同陸行肩進門時,因問道:“九哥,我怎麼覺愉愉對你好像有些不喜呢?”
陸行反問道:“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入了華寧縣主眼的?”
“可我愉愉不是那目下無塵的人。”陳一琴偏了偏頭,覺很奇怪,她九哥這樣的人按說就算不討長孫愉愉的喜歡,也不應當討厭才是。
陸行揚了揚眉,沒回答陳一琴的話。長孫愉愉無視他,陸行當然有所察覺,但他很清楚這是為了什麼。那位縣主是人寵壞了,隻當人人都上趕著巴結她,而所有男子就應該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才是。若是你表現不一樣,她心裡自然就不喜你了。
不錯,陸行在這一點兒上倒是沒錯長孫愉愉。長孫愉愉覺自己就是有那個資格讓天下所有男子都拜倒,至陸行的特立獨行,卻也不是第一人,理由長孫愉愉也很清楚。他們那窮酸,眼界就那麼一點點,天下美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不懂欣賞,也就隻配上些歪瓜裂棗。亦或者自知不配,所以都不敢。
至韋嬛如,那真真是陸行高攀太多了。
議論過長孫愉愉,陳一琴又將朱慧蘭的事兒告訴了陸行,“九哥,你說像朱姑娘這情況,咱們怎麼才幫到她啊?我怕萬一她又想不開,真跳了河多可惜。”
“人若真想死,你攔也攔不住的。”陸行道,“何況朱姑娘這情形,還自己先立起來。”
陳一琴道:“九哥,若你是她,你怎麼破局呢?”
“他爹既然把人參生意給了她,想來其他的東也不會再給了。所以她如今的出路就在人參上,既然京城商會那條路走不通,就換條路走。畢竟京城商會不是朝廷,他們的手引也隻是因為他們財勢才有效,但這天下卻也不是他們說了就算的。”
陳一琴似懂非懂,隻能胡亂點點頭,又問,“九哥,可是我不懂,沒有手引他們不能從燕州入關,從彆地兒繞一下路不行麼?”
陸行道:“我知道那條路,從燕州入關,沿途都有官兵駐紮,參商最是安全。若是繞路,那邊崇山峻嶺裡很多山匪,遇著了命都不保,走草原又可能遇到草原騎兵,那是無所不搶。參商帶著那上萬的貨物是不敢繞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