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有淵源又有傳記作證,這幅畫當是真的了。那些人不知聾癡晚年的經曆,所以以為這是假的,還將印鑒都裁掉,算是自作聰明了。”皇帝顯得十分高興,隨便買買都能撿漏,對皇帝而言也是種樂事。
晉陽公主笑道:“恭喜皇兄收得了聾癡的真跡。”她說罷又轉頭對陸行道,“陸修撰,我那兒也有一幅字畫,瞧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改日回京後還得請陸修撰幫我掌掌眼。”
陸行道:“微臣於字畫的鑒賞上不過是微末道行,這幅聾癡山人的畫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恰巧微臣在傳記裡看過而已,其他的實在不敢斷真假。”
晉陽公主越發眉眼彎彎地笑道:“陸修撰自謙了,你可是古往今來都少見的六元之才。”
這話堵得陸行就不好拒絕了。
皇帝笑道:“陸卿你就彆推辭了,朕這妹妹煩起人來可是了不得,朕都怕她,你還是趕緊應下替她掌掌眼,省得她一直煩你。”
“皇兄可彆把我說得這麼嚇人。”晉陽公主對著自己的哥哥微微撒嬌道。
長孫愉愉一直沒說話,到出了營帳一段距離後她才低聲道:“娘,你是想讓陸九幫你鑒定那幅《蒼山結茅圖》?”
晉陽公主點了點頭。
“可先才他說得沒錯,那幅聾癡的畫要不是機緣巧合,他也斷不出真假。你找他掌眼所得的結論未必可靠。”長孫愉愉覺得自己是在就是論事,絕對不是針對陸行。
“無所謂,請他幫忙掌掌眼總是好的。”晉陽公主道。
兩人正說著話,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姑母”給驚了一跳。五皇子從一頂帳篷背後繞了出來,上前對著晉陽公主行禮,又衝長孫愉愉笑了笑,“華寧妹妹。”其後他雖然一直在跟晉陽公主說話,但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掛著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規規矩矩地叫了聲“五殿下”,便低垂著頭站到了晉陽公主的側後方,恰好被她的影子籠罩,一直到五皇子戀戀不舍地離開,長孫愉愉才吐了口氣地把自己從晉陽公主的影子裡放了出來。
長孫愉愉朝自己母親噘了噘嘴。
晉陽公主摸了摸長孫愉愉的頭發,“他的皇妃已經定下了。”
“就是不喜歡他看我的樣子,娘,以後我還是少來大帳這邊兒了,剛才他從那後麵鑽出來,明顯就是一直在那兒等著咱們的。”長孫愉愉嫌棄地道。也就她這樣的,連皇子也敢嫌棄。“何況我和靜婉姐姐那樣好,五皇子這副模樣也太……”
晉陽公主點點頭,“是得避著點兒,幸虧他……”晉陽公主知道五皇子得繼大位的幾率不大,倒也不是很擔心。
長孫愉愉見著顧靜婉等人時,心裡少不得歎息,等顧靜婉成親後,她可得避著點兒,不然今後怕是不好相處。
“愉愉,要不然咱們也騎馬吧,整日裡窩在馬車裡,顛得我骨頭都散了。”鐘雪凝抱怨道。秋獮雖然叫人向往,但這一路的奔波卻是苦死人了,出門在外什麼都不方便。
長孫愉愉想起白日那毒辣的日頭就道:“謝絕不敏,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來我的馬車。”
鐘雪凝笑道:“那我也是謝絕不敏,你馬車上什麼吃喝都沒有,而且還不許我自己帶。”在這一點兒上鐘雪凝覺得長孫愉愉簡直是聖人,零嘴什麼的就跟她無緣,除了正餐外,長孫愉愉都不吃東西的,鐘雪凝覺得主要就是這位華寧縣主太挑剔。
長孫愉愉聳了聳肩。
一群姑娘正說著話,陳一琴瞧見韋嬛如從不遠處路過,遙遙地招了招手,“嬛如姐姐。”
韋嬛如這才好似看到了長孫愉愉等人,走過來寒暄了兩句,隻是彼此都尷尬,所以眾人都隻笑笑。
唯有陳一琴還想在裡頭當中間人,讓大家能和好如初。“嬛如姐姐你上次給我的花樣子我照著繡了,連我娘都說好看,你可不可以再給我畫幾張花樣子啊?”
韋嬛如點了點頭,側頭看了看許嘉樂。
但許嘉樂卻不似從前一般見著她就有說不完的話了,此刻更是一反尋常地沉默。韋嬛如心裡微微受傷,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許嘉樂在心裡歎息一聲,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最近她家有事兒又找了長孫愉愉幫忙,長孫愉愉二話沒說便應下了,且辦得很快。再且上次朱慧蘭行商入股的事兒,也是長孫愉愉借了她一筆銀錢,於情於理許嘉樂都沒有跟著韋嬛如的道理。
更何況在她看來,這後麵都是韋嬛如處處躲著她們這些人,卻不是長孫愉愉不饒人呢。
尷尬人走了之後,長孫愉愉等人之間的氣氛立時又活躍了起來,方子儀道:“喏,看那邊兒,長孫丹又借著尋陸甜甜的由頭跑去親近人家哥哥去了,真是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