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陸行也是在第一時間就飛速撒了手,以至於長孫愉愉都還有些不穩,趕緊扶住了樹乾,又蹭得手上的肌膚痛。
就這麼一個刹那,兩人都有些尷尬。
長孫愉愉則是氣憤多於尷尬,陸九什麼意思?他一副碰到臟東西的樣子是個什麼意思?!!!
最後還是陸行先說話,“縣主崴到腳了?”
“嗯。”長孫愉愉點點頭。剛才的火氣隻是一瞬間的,她不是不知恩的人,剛才多虧陸行救了她呢。
“縣主稍等,我去把馬牽過來。”陸行也不等長孫愉愉的反應,徑直轉過了身。
長孫愉愉“誒”地叫了一聲,見陸行回過頭,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就是害怕一個人待在林子裡,萬一又冒出隻狼來可怎麼辦?她都被狼嚇破膽了。
陸行見長孫愉愉無話,便又開始往前走,氣得長孫愉愉在心裡罵他是木頭。好在不多會兒陸行騎了馬再次來到她身邊。
陸行跳下馬,“縣主,你現在上得了馬麼?”
“我試試。”長孫愉愉是又累又餓,能有馬代步當然是最好的。
可惜她傷著的是左腳,卻沒法受力支撐,如此她右腿也就借不上力道而去踩馬鐙。
“我扶你吧。”陸行看長孫愉愉磨磨蹭蹭地不得不出聲。
他走到長孫愉愉身後,低聲道:“得罪了。”
長孫愉愉便感覺一雙手箍住了自己的腰,把她跟個孩子似的輕鬆往上一舉,她的腳便夠到了馬鐙。
這一切也是發生在刹那,陸行的手很快就挪開了,長孫愉愉坐在馬背上的時候,卻仿佛還能感覺到那雙手的熱度。她實在是太冷了,一點點熱度就讓她惦記。
要說先才她還擔心陸行借著機會占她便宜呢,可現在陸行這副生怕被占了便宜的模樣,讓長孫愉愉又很彆扭,她堂堂華寧縣主雖然現在臟了點兒,但難道就不值得男人占便宜了?
陸行牽著馬走在前麵,長孫愉愉忍不住問:“陸修撰,我們這是往哪兒去啊?”漆黑的夜裡不辨方向,所以長孫愉愉才有此一問。
“湖對岸比較乾燥,我們先過去。”陸行道。
聽得出他聲音裡有些煩躁不耐之意,長孫愉愉受人救命之恩也沒敢再多問,隻能儘量咬著牙不哆嗦,怕陸行聽到自己上牙磕下牙就丟人了。
好容易來到對岸,草地果然比較乾燥,想來是下午那場雨並沒有落到這兒。
“我去拾點兒柴火,看能否生火。縣主在馬背上彆動,如果遇到狼就你策馬跑。”陸行道。
“狼?”長孫愉愉聲音都在發抖,“我跟你一起去拾柴火行嗎?”
陸行看了看長孫愉愉的腿,“縣主還是彆動了,以免傷上加傷。”這當然是委婉的說法,說白了就是嫌棄長孫愉愉拖他後腿。
長孫愉愉這輩子都沒如此忍氣吞聲過,但眼前情勢不由人,她怕自己耍脾氣,陸行把她丟一邊自己走了。長孫愉愉覺得陸九是能做得出那種事情的男人,讀書都讀到豬肚子裡去了,一點兒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那好吧,你儘快回來好麼?”長孫愉愉低聲道,而且聲音還特彆地柔和,這時候她不自覺地動用起女人的魅力來,所謂的自然是要將眼前這個男人暫時籠絡住好為己所用。但長孫愉愉實在不知道對陸行能否湊效。
陸行往不遠處的林子走去時,長孫愉愉就坐在馬背上一直看著他,這時候也就隻有看著陸行才能給她一點兒安全感了。
好容易等到陸行抱了一堆柴火回來,長孫愉愉掙紮著自己下了馬,下馬倒是比上馬容易多了。
陸行見長孫愉愉自己下來,也沒多說什麼,將柴火放到了地上,從懷裡掏出油紙包裹的火折子,試著點燃樹葉引火。
但那樹葉也有潮氣,並不容易起火,而且還帶著一股子濃煙,很是熏人。
說來也是奇怪,你說華寧縣主平日裡哪裡聞得碳火的味道?一點點就能讓她咳嗽、發火。但現在她居然一點兒反應沒有。所以,不同的環境,人的矯情勁兒也會不同。
見陸行引火有點兒困難,長孫愉愉忽地想到了什麼,從袖口裡摸出前頭擦過馬背水滴的手絹來,正好她也不想要了,這會兒用來引火剛好。
陸行接過手帕也沒說什麼,開始搗鼓起生火的事兒來。長孫愉愉知道這是件特彆不容易的事兒,雖然這邊沒下雨,但這個季節枯枝並不多,想要把帶著潮氣的枝條點燃,其實是不大可能的。
但也不知道陸行是怎麼搗鼓的,那些樹枝被她搭成了奇怪的模樣,“有扇子麼?”
“有。”京城姑娘出門必備的東西,為著騎馬方便,長孫愉愉帶的是一柄折扇,她解開腰上的金鏈子把扇子從扇套裡取了出來。
陸行接過折扇用來朝著柴堆扇風,長孫愉愉看著那柴堆裡漸漸有橙色的火星冒出,雖然還感受不到熱度,但心裡卻放鬆了些,坐在一旁開始摩挲自己的手臂。
一條手絹引火還不夠,最後長孫愉愉瞧著陸行毫不憐惜地將自己的折扇也扔進了柴堆。
“那是……”長孫愉愉急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