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去哪兒了啊,一走就是小十日。”長孫愉愉滿地看著陸行。
陸行掃了一眼長孫愉愉,沒答話。思很確,那就是:乾卿底事。
很好,長孫愉愉心裡的小火苗被陸行輕輕一眼就給激起來了,她心忖,很好,繼續保持,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男看到她就跟蜜蜂了花蜜似的,似陸行這般冷淡就很好,能保持一輩就更好了。可千萬彆某一天落她手上,否則……
哼。
長孫愉愉接過蓮果手裡的長匣,放到陸行書房的長案上,從裡取出那幅塵封已久的穀蒼山的《峭石新篁圖》。穀蒼山以畫竹而聞名,但他有個怪癖,經常撕毀自己的畫作,所以流傳下來的多。這幅“新篁圖”之珍貴就可想而知了,怨得晉陽公主為了這幅畫還打過長孫愉愉。
這幅畫筆情縱逸,隨揮灑,蒼勁絕倫,橫塗豎抹間失含蓄之致,絕對是傳世“竹圖”中的精品,想來穀蒼山自己是極為滿,這幅畫才能流傳下來。
遺憾的是左下角奇石之處,被人為地揭開了一片,好似美人被毀容一般可歎。
陸行看了這幅畫良久,才抬看向長孫愉愉,眼裡滿是疑問,甚至還有斥責。
長孫愉愉在她娘上多了這種眼神了,她承認自己小時候的確太手賤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下去手的,毀了這樣一幅瑰寶。
好在陸行什沒說出口,否則長孫愉愉肯定要跳起腳跟他對杠的。知錯的人最討厭彆人老逮著這一點兒錯放了。
長孫愉愉隨即陸行將這幅畫掛了起來,就在書案旁的牆上,然後退後五步靜靜地端詳起來,偶爾又跨前幾步,繼而再退,來來回回的,跟傻似的。
長孫愉愉知道修複畫之前肯定要好端詳的,所以托著腮幫,安安靜靜地等了好一陣。可快一個時辰了,陸行還沒有停止的打算,於是她實在有些耐煩地道:“你還要看多久啊?”
陸行緩了片刻似乎才從《新篁圖》的沉溺裡回神轉看向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真真地感受到了陸行眼裡的惡。那幅《新篁圖》在他眼裡似乎比自己好看多了,他顯是戀戀舍地挪開眼睛的,看向自己時還頗有責怪之。
但有求於人,長孫愉愉還是努力保持著該有的禮儀。
“我需要再端詳日才能動手。”陸行道。
長孫愉愉眼睛一亮,“這說,你能修複?”
“勉力而為吧。”陸行點道。
長孫愉愉知道他們這種人,講究謙虛,什話會說滿的。隻是懂他為何要看日,男人看大美人沒有連看日還累的。
但日後長孫愉愉再到陸行家中時,他滿眼紅血絲,神情有些憔悴,由問:“你這是晚上睡覺地在看?”
陸行的書童泉石道:“回縣主,我家公這幾天晚上沒怎睡,一直盯著畫在看。”
陸行掃了泉石一眼,嫌他多言,泉石立即垂下腦袋出了書房。
“那要你休息一下,天再開始修複?”長孫愉愉語帶猶疑地道,她當然是想儘快修複這幅畫,又怕陸行這疲憊反而毀了畫。
陸行狐疑地看了眼長孫愉愉,似乎在質疑她會這好心?
“你這累,我怕你毀了這幅畫。”長孫愉愉實話實說地道。她當然是懂說話的技巧,實話說出來主要是為了拉開和陸行的距離,彆以為她多來幾次,他就產了什該有的想法。
長孫愉愉一邊如自傲,可一邊又怕這是她杞人憂天,自作多情,但防患未然嘛。
陸行順勢點了點,“好,其實縣主過來的,畫修複好了我會差人送過去。”
“,我要看著你修複。”長孫愉愉實在是太好奇了,她就是想出陸行能怎修複這幅畫,再且她娘現在開啟了碎碎念的緊箍咒,陸行這兒可是她的避難所。當然原因是能對陸行說的。
“縣主放心的話,自然可以。”陸行神情有些倦怠,所以語氣很冷,“隻是縣主每次來馬車堵在路口,阻礙了街坊鄰居進出,還請縣主稍微替他們考慮一下。”
長孫愉愉掃了掃陸行長案上的硯台,真想拿這石砸他腦袋上,她華寧縣主肯屈尊降貴到這種小巷裡來,是讓整條巷輝好吧?
過說起硯台,長孫愉愉又掃了掃陸行那方青蛙硯,然後眼睛就挪開了。
這方硯台是隨形就色而雕刻的,硯石右側高又呈青色,所以製硯人就順勢雕刻了一隻正俯看著硯池的青蛙,眼睛大大的,憨態可愛,而硯池邊上的石色呈現青黑色,所以製硯雕刻了幾隻向青蛙遊去的蝌蚪,尾巴搖曳,情態逼真。
長孫愉愉一眼就看出來了,製硯雕刻功夫之高,實在罕,因為小到青蛙和蝌蚪肌膚上的細節他照顧到了。
這方小蝌蚪找娘親的硯台很是得長孫愉愉的心,她就喜歡這種憨態有趣的文房器具,而那些個曆代名硯太規矩了,反而是很得她心。“你這硯台誰製的呀?”長孫愉愉說著就將還沒磨墨的硯台拿了起來,想看這樣的精工之品竟然是出自無名氏之手?長孫愉愉覺得納罕,“還挺好看的。”
陸行從長孫愉愉手裡將硯台取下來在案上重新放好,“拙作能得縣主欣賞是下官榮幸。”
“你製的?你自己親手製的?”長孫愉愉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