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可彆跟我一樣。找夫君還是得找個性子柔和的,這樣才能有商有量地過日子。”長孫愉愉有氣無力地道。
陳一琴咬了咬嘴唇,“可是如果我這樣跟娘親說的話,她一定會以為我是嫌棄李本清窮困的。”
“那你就直言不喜歡他唄。”長孫愉愉道。
陳一琴捂住臉道:“呀,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親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長孫愉愉扒拉下陳一琴的臉道:“你個傻姑娘,若是有心上人,現在不說可就晚了。”
陳一琴歎息一聲,低聲道:“要是有就好了,這不是沒有嘛。”
過得幾日,薑夫人再對陳一琴道:“明兒你就彆出門了,你哥哥邀了李本清上門做客,你也見見吧。”
陳一琴點點頭,不見一見總是說不過去的。
待見過後薑夫人滿懷希翼地問:“如何?談吐舉止都很清雅,可看不出是下農之家出身的。”薑夫人說李本清是下農並不是貶低,而是本朝將農戶編為上中下三等,按照等級繳納賦稅和服役,李本清出自下農之家而能得以考中進士,實乃是十萬裡挑一之人。其心性之堅忍不拔可見一斑。
陳一琴看著薑夫人的眼睛險些說不出話來,虧得腦子裡閃過長孫愉愉的話,說這是她一輩子的事兒,不能遲疑也不能沒有主見。
陳一琴深吸了一口氣,都不敢看著薑夫人說話,隻垂著眼皮以蚊子似的聲音道:“我不想嫁給他。”
“為何?”薑夫人詫異道。
“就是不想嫁。”陳一琴道。
“可總得有個理由吧?”薑夫人道,“你是嫌棄他窮麼?”
“當然不是。”陳一琴抬起頭,“莫欺少年窮我還是知道的,何況我也不怕吃苦,隻是......”
“隻是什麼?”薑夫人問。
陳一琴被逼得急了,隻好道:“隻是若是嫁給了他,他怕是要管我管得緊呢。”
薑夫人眯了眯眼睛,“你這是什麼念頭?什麼管你管得緊?”
陳一琴再不肯出聲了。
“是華寧縣主跟你說什麼了?”薑夫人問,自家女兒是什麼性子,薑夫人太了解了,陳一琴自己可說不出這種話。
“愉愉說,李本清為人清傲、仇富,若是嫁給了他,在他騰達之前怕是絕不會允許我跟一些富家親戚往來的。”陳一琴道,“而且一旦我嫁給了他,他肯定也不會允許彆人說他上進是因為嶽父的裙帶關係,到時候隻怕走得跟極端。”
薑夫人將此事說給自己相公聽,陳築遠歎了口氣,“這倒也不是不可能。本清為人是的確有過於清傲之嫌,但他為人實在有才華,且很踏實,我也是愛才。”
薑夫人道:“哎,那可怎麼辦?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親事。”
陳築遠笑道:“怎麼沒有?你我的親事不就是十全十美的?”
薑夫人笑著打了一下陳築遠,她跟著陳築遠受過不少苦,但有他這句話,卻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薑夫人看著陳築遠心裡想的卻是再問問陸行,畢竟他和李本清乃是同年,關係更近對他也更了解。
薑夫人把陳一琴的事兒跟陸行說了之後又道:“本來阿琴也是願意的,可是跟華寧縣主說了之後,回來就變了主意,嫌棄李本清清傲了,說什麼將來怕是不能再跟富親戚往來。”
陸行笑道:“的確有這一層顧慮。考中進士之前,本清偶爾還和我們一同出去應酬,不過他囊中羞澀,次次大家不讓他出份子之後,再邀請他他就不肯出來了。他為官清廉,將來要靠俸祿持家卻難,姨母若是要將阿琴嫁給他,怕是要備一份厚厚的嫁妝。”
薑夫人道:“嫁妝倒是不擔心,隻是他這人如何?”
“為人是極好的,誠懇,重信諾,但的確清傲,很有主見,做朋友極好,但做夫婿我覺得以阿琴的性子,還是要尋個再柔和一點兒的人。“陸行道。
薑夫人點點頭,“那好吧,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