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愉愉嘟嘟嘴,“那為什麼我是一百遍啊?”
“這麼說吧,大嫂是一遍,三嫂是兩遍,四嫂也是一遍,六嫂是五遍,你尋出什麼規律沒有?”
長孫愉愉左想右想,實在沒想出來,這也不是按照進門順序來的呀。“難道是看誰跟老太太親近?”
“進門才第一日,哪裡就知道什麼親近了。”陸行道,“都是看臉。”
長孫愉愉愕然,繼而回過神來,陸行這是變著方兒地說她好看呢是吧?
“真的嗎?所以我是七嫂的十倍,大嫂的一百倍?”長孫愉愉有些不懷好意地問。
陸行揚揚眉,沒答話。
“好啊,陸行止,原來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背後還編排自己嫂嫂們的樣貌。”長孫愉愉道。
陸行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就知道這種大實話不該跟長孫愉愉說的,還是應當由得長孫愉愉犯蠢才好。
但這一次長孫愉愉見好就收,並沒逮著這句話不放。她的視線隨著陸行的視線落到自己寫的字上,頗為自得地等著陸行點評呢。
她卻是沒意識到,她為何要期待陸行點評啊?
陸行果然拿起其中四張來,“這四張還算是用了心的,後麵的字明顯開始應付了。”
他拿的正是長孫愉愉最開始些的那四張。
長孫愉愉不服氣地道:“後麵的字怎麼就應付了?我看沒有任何區彆啊?”
陸行沒搭理長孫愉愉,又撿起另外兩張紙來道:“應付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找人幫你寫?”
長孫愉愉一把奪過陸行手裡的紙,這兩張正是蓮果和冬柚寫的,她拿著對比了一下自己寫的字兒,感覺沒什麼太大差異啊。“就你眼睛尖,彆人肯定看不出來的。你知道你們陸家家規有多少頁麼?”
“十三頁,七百六十八個字。”陸行不假思索地就答了出來。
“對,一百遍,就是一千多頁,我怎麼寫得完啊?”長孫愉愉埋怨地看著陸行。
“人生得美,在這個家裡是吃虧。”陸行再次提點了長孫愉愉一下。
但這姑娘完全沒有深思。生得美怎麼可能吃虧?陸行就會調侃她。
陸行從長孫愉愉手裡重新拿過蓮果她們寫的字,當著長孫愉愉的麵就給撕掉了。
“誒,你……”長孫愉愉的聲音都起來了,卻又壓了下去,她不想在陸家跟陸行吵架,這兒可不是東陽坊,也不是寧園,上頭公公婆婆一大堆,壓也壓死她了。
不僅如此,陸行還將長孫愉愉那些“應付”之作全撕掉了。
長孫愉愉氣得雙手叉腰就跟個茶壺似的。其實沒有女人想當茶壺,這都是被男人給逼的。她壓低了聲音,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陸行止,你給我等著。”
陸行將廢紙扔到旁邊的竹簍裡,這才對長孫愉愉道:“我是為了你好。老太太對你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認為你驕矜囂張,蠻橫跋扈,等著收拾你呢,我作為晚輩就是想護著你,有些地方也沒辦法硬抗。”
嗬,說得他多好心似的。“你會護著我?你不幫著欺負我都不錯了。”長孫愉愉氣呼呼地道。
“沒工夫給你浪費了,馬上要去玉照堂了。”陸行道,“你彆瞧不起老太太,她也是書香大族出身,而且善於經營,咱們這一房如今有這局麵,也多虧了老太太。若是讓祖父和曾祖父當家,這家裡的東西隻怕賣得都差不多了。這幾十年她也沒什麼太大愛好,唯獨在練字一道上很是能沉下心。你的字有一點點懈怠她都能看出來。你若是不想再被這樣當眾訓斥,就好好寫字。”
長孫愉愉噘噘嘴,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卻也知道陸行這是在好心提點自己,所以沒再說話。
陸行還了衣裳就準備出門,長孫愉愉問道:“你去哪兒啊?”
“玉照堂。”陸行道。
“咱們兩個為什麼不一道去?”長孫愉愉問,這不是要扮演恩愛夫妻麼?
陸行耐心地解釋道:“在這家裡,男子白日裡是不能隨便回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