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接下來的幾日,她都沒怎麼見著陸行,這人病著也強撐著在前頭處理事務,府衙裡人來人往的,感覺事兒的確挺繁雜。
好容易這日陸行進了後院,長孫愉愉見他往東廂來,以為有什麼話說,卻聽陸行道:“東廂不用建淨室,用不上,我的病已經大好了,這兩日就送你回寧江吧。”
長孫愉愉道:“可是我才來沒幾日。”
陸行看了蓮果和冬柚一眼,兩個丫頭用眼神請示了長孫愉愉這才退了出去。
“你知道老太太的意思,送你來不隻是為了照顧我的病。”陸行直言不諱地道,“你如果在這裡待久了,回去怎麼跟老太太交代?”
長孫愉愉眨巴眨巴眼睛,圓房還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事兒,所以她才寧園待在這種簡陋的地方也不會寧江啊。
“可是我要是回去,老太太肯定也要問的。”長孫愉愉道。
“有些事兒本就不好再拖。馬上要秋收了,山匪活動也會頻繁,我這邊兒事情太多,顧不上你。趁著這會兒還空閒,我明日送你回去。”陸行道,“如今天氣好,汛期也過了,趕在送秋糧之前進京,運河也通暢。”
又提回京的事兒?
長孫愉愉認真地看著陸行,想在他臉上找出一點兒不舍來,卻是什麼都沒有。虧她還給他摸過頭發呢。
陸行似乎瞧出了長孫愉愉的不滿,他歎了口氣道:“欺瞞總歸不是辦法,我也不想讓老太太一直操心。同縣主記掛公主是一樣的,所以縣主還是早日回京得好。”
長孫愉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待陸行走後,長孫愉愉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我真的覺得不對勁兒,你們不覺得他,他……”以往陸行對她的態度雖然也很一般,卻從沒像現在這麼冷淡過。
“就這麼急著趕我走?”長孫愉愉摸著下巴道,“怎麼感覺就像外頭有人了,還懷上了,催著我趕緊騰位置呢?”
冬柚插話道:“縣主,姑爺可搶手呢,昨兒我還在後門抓著個小丫頭,說是什麼徽娘派來打聽姑爺病情的。”
“什麼徽娘?”長孫愉愉道。
“我知道。”蓮果趕緊道,“前幾日外頭那劉知事送了兩瓶秋梨膏進來,說是徽娘送的,我就打聽了打聽。”
見長孫愉愉和冬柚都看了過來,蓮果繼續道:“那徽娘是杏花樓的頭牌,上回出門上香,遇著了山匪,剛好碰到姑爺赴任救了她。”
長孫愉愉一聽是個花樓女子,又是俗氣的英雄救美故事,也沒往心裡去。“陸家男子從來不沾惹花樓女子的。”
蓮果道:“可是我聽說那徽娘著實癡心,以往目中無塵,多少人想見她一麵都難,然如今為了姑爺,府衙那些個推官什麼的去杏花樓她都肯作陪了,就為了聽他們席間提及姑爺。”
長孫愉愉覷了蓮果一眼,“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蓮果紅了紅臉,“我也是聽人說的。”
冬柚在旁邊笑道:“縣主,那劉知事估計是在打蓮果的主意呢,每回她去外院,劉知事都噓寒問暖的。”
蓮果的臉更紅了,“瞎說什麼呀,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兩個丫頭鬨了起來,長孫愉愉卻捧著臉尋思,陸行還挺得女子喜歡的呀。以往她沒在意過這些事,但此刻想起來,卻發現,若是他們和離,陸行會有大把大把的選擇,而她卻是成過親的婦人了。
掉價。
長孫愉愉少不得有些鬱悶。
陸行的行動力也不輸給長孫愉愉,說了送她回去,隔日便準備好了船隻。
長孫愉愉心裡雖然不想走,但卻拉不下那個臉,隻能嘴硬地道:“不用你送我,有傅婆在一路就行了。”
陸行道:“有些話總得跟老太太說清楚。你也好回京。”
長孫愉愉還能說什麼,隻能瞪著陸行的背,恨不能給他瞪穿了。然則船行一日,陸行都沒主動跟她說過話,即便迫不得已,那態度也冷淡得厲害。
長孫愉愉心裡委屈,忍不住會胡思亂想,一時又想到,總不能是京城出了什麼變故,所以陸行一味地想撇清吧?
長孫愉愉越想越覺得可能,索性也不再寄希望於陸行能“自我反省,自我悔改”。
回到寧江,老太太自然有一番詢問。她一看陸行就道:“果然是大病了一場是吧?”
陸行道:“你老人家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你人都瘦了一圈。”老太太嗔道。
長孫愉愉聞言瞧了瞧陸行,卻沒覺得他瘦了。
安母看了看陸行,又看了看長孫愉愉,“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建昌那邊住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