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愉愉嘟嘟嘴,“我覺得你是想誇朱慧蘭,怕我心有芥蒂,才順帶上我的。”
陸行笑了笑,親了親長孫愉愉唇瓣,“哪裡,你瞧著柔弱實際比誰都有韌勁兒。”
長孫愉愉有點兒懷疑陸行這話有些葷。“我想過的,那些個男子譬如鐵匠、石匠什麼的能收學徒,慧蘭的染坊、繡坊裡的嫂子們也能收。”
陸行又道:“除了這些,我覺得你一身的本事也能拿出來用用。”
“我什麼本事?”長孫愉愉打了個哈欠。
“華寧縣主,琴棋書畫、各色樂器都堪稱大家,你從小學的這些本事,不想做先生傳給彆人麼?你那樂社若要百年、千年的辦下去,是不是也得有學生?”陸行問。
“你什麼意思?”長孫愉愉來了點兒精神。
“我的意思是,縣主也可辦個私塾,教授學生,選那天賦出眾的培養。還有就是,如劉同知家裡那幾個姑娘,都想跟著你學些禮儀,將來不管是出門做客,還是去京城去其他州,都不會露怯。”陸行道。
長孫愉愉眯了眯眼睛,這事兒陸行一提,她就覺得能做。這些個姑娘將來都是要嫁給世家大族的,想想以後這些世家的媳婦都是自己的學生,那還是挺得意的。
長孫愉愉道:“那我想想。”
陸行“嗯”了一聲,摟著長孫愉愉的手臂緊了緊,“這次你欠的帳有點兒多,所以利息我還得再收點兒。”
長孫愉愉心道,她就知道會這樣,但嘴上卻嗔道:“我的病都還沒好利索呢。”
“我給你醫。”陸行咬著長孫愉愉的耳朵道:“這會兒我是你的大夫。”
圓房幾個月之後,陸九公子終於沒忍住地,給小縣主玩了一點兒新花樣。
因為陸行給她出的主意,長孫愉愉在建昌府的日子瞬間就充實了起來,且堪稱忙碌,有時候陸行回屋用晚飯,長孫愉愉都沒歸家。
好處就是,長孫愉愉眼見地長了肉,臉蛋總算圓潤了些,且人也有了精神,走路帶風,飯量也增加了。
這日陸行回府帶了個消息,“上回咱們商議的事兒,傅婆已經帶人做了,她找人臨時搭建了一座庵堂,又借了些戲服布置了十八層地獄,據她說是唬住了蔣鬆奇,嚇得他當場尿了褲子,賭咒發誓再不敢淩虐婦孺。”
陸行給長孫愉愉出的主意就是嚇唬蔣鬆奇,把他施加給家中妻妾的那些痛苦,讓閻羅王判他自己都受了一遍。隻希望他能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哎,也不知道究竟管用不管用,或者能管用多久,等回寧江的時候我再去看看雲姐姐。”長孫愉愉道。
陸行點了點頭,心裡卻難免泛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和薑雲之間雖然什麼都沒有,但外頭卻是傳得有模有樣,長孫愉愉不會不知,卻依舊為薑雲儘心竭力,毫無芥蒂,這讓陸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試問換做另一個人,就算不吵得天翻地覆,總會陰陽怪氣一些的,但長孫愉愉卻沒有。
顯見得華寧縣主的心並沒放在他身上。
難得的夫妻倆居然有了共識,都覺得對方缺了點兒什麼,是以他二人之間就像隔了一張紙,卻怎麼也戳不破。
“怎麼了?”長孫愉愉看向陸行,見他半天不說話,眼神又有些古怪,這才開口問。
“無事,隻是今兒還有一樁事,前幾日邵武府也派兵去剿匪了,今日傳來消息,全軍覆沒,那邵武知府被山匪給生擒了。”陸行道。
“怎麼會這樣?”長孫愉愉問,敗給山匪已經是不該,知府卻還被生擒了,她皇帝舅舅一定會震怒的。
陸行歎了口氣,“如今的衛所兵根本就不出操,領著軍餉,隻知道吃喝玩樂。爛到了根子裡,所以我才隻能組織鄉勇。那邵武知府是看著我等剿匪成功,他以為乃是容易之事,才貿然出兵的。”
長孫愉愉乃是皇家縣主,隻有她皇帝舅舅的江山穩固,她的日子才過得好,是以聽陸行這一說,她很是關心。“那衛所兵究竟是個怎麼的爛法兒?還有救麼?”
“我同你講個民間編排他們的笑話你就明白了。”陸行道,“卻說是一個衛所指指揮使出征將敗,忽然有神兵天降助陣,因而反敗為勝。那指揮使口頭致謝,再問神名,神曰:我是垛子。”
長孫愉愉知道,那垛子就是射箭場內土築的箭靶。
“那指揮使不明為何垛子神會出麵救他,卻聽那神道:感念汝平日在教場,從不曾有一箭傷我。”
長孫愉愉無奈地笑了一聲,這的確是個笑話,讓人聽了替她舅舅無比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