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約定?”長孫愉愉語氣特彆柔和地問。
“如果不是當值,或者皇上召見,我都在晚飯前回府如何?”陸行道。
“這,卻也不必如此,總有些人情客往的。”長孫愉愉道。
“不,其實下定決心推卻那些個應酬還好些。”陸行道,“事後想想,屬實都是浪費功夫。”
長孫愉愉笑道:“由你吧,反正可不是我強求你那麼早回來的。”她這是防著陸行打著她的旗幟拒絕人呢,她華寧縣主的名聲可是不能再繼續敗壞了。
”自然不關縣主的事兒,都是我自己決定的,不過我想你也彆太勞累了,哪有忙得晚飯都顧不上回府吃的道理,實在忙不過,再找些人幫忙就是,四大丫頭不夠,就八大丫頭。”陸行道。
長孫愉愉“噗嗤”笑出聲,知道陸行在陰陽怪氣,他在府中說話管用的程度,有時候還真趕不上蓮果、文竹她們。
長孫愉愉狀若為難地道:“可是,有些事兒總要我親自看過才放心呢,我隻能儘量回府用晚飯。”
陸行捏了捏長孫愉愉的手,“不是儘量,咱們約定好的,除非萬不得已,輕易都不破戒如何?”
長孫愉愉嬌嗔道:“你這人好沒理由,你回了府也是不停地見人,有時候晚飯都顧不得吃,卻又不許我在外頭忙,是何道理?”
“我正要跟你說呢,咱們肯定是要一同用晚飯地道,今後用過晚飯我陪你去園子裡轉轉消食,等哄著你睡了之後我才去處理前頭的公事如何?”
“當真?”長孫愉愉問。她心裡是聽驚喜的,沒想到陸行能做到這個份上,但她也知道陸行隻怕是為了那累贅的身體之欲才妥協的,可不是為她這個人呢,哼。
但即便如此,長孫愉愉也還打算接受陸行的“投降”了。
“絕對當真。”陸行點點頭。
簽訂了友好協議之後,長孫愉愉自然再不得晚歸,但她的確是忙的,卻非是忙於應酬。
京城裡的貴夫人似乎不約而同地聯手起來抵製長孫愉愉了。
有那心存舊怨的,當初年輕時就想進而進不得長孫愉愉的圈子,至今懷恨在心的。
也有恨長孫愉愉失去了貞潔還不去死的。
其餘的則是想高攀長孫愉愉但是攀不上的,那就還不如抵製她來得有臉麵些。
長孫愉愉倒不在乎這些,她早過了年輕時熱愛呼朋引伴的階段,也不再渴求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不過鐘雪凝、孔重陽卻是在長孫愉愉剛回京時,就已經拜訪過她了,但孔重陽的婆母管得多,出門不方便,鐘雪凝卻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成了長孫愉愉的小跟班兒。
“你成日裡跟我一起忙畫館的事兒,你婆母沒閒話麼?”長孫愉愉道。
“她有閒話又如何?我是低嫁,她有的是地方求著我爹。”鐘雪凝道。
“你那相公呢?不過問你麼?”長孫愉愉又問。
“他求之不得我日日不在呢,他反正隻愛往那年輕貌美的妾室屋裡鑽,有正事時才來我屋裡。”鐘雪凝道,“如今我兒子去了書院念書,帶著女兒跟著你多見識見識總比關在那院子裡強。”
長孫愉愉點點頭。
“倒是你,難道陸相公也不管你?”鐘雪凝問。
長孫愉愉道:“他一般不管我。”
鐘雪凝顯然誤會了裡頭的緣故,“他估計是管也管不過來,我爹才不過是個吏部尚書就忙不贏了,更何況陸相公。”
“是呢,所以咱們總要給自己找些事兒做,省得在屋子裡發黴,成日裡想些有的沒的,反而弄得裡外不是人。”長孫愉愉道。
“就是,就是這個理兒。”鐘雪凝道。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喜杏兒來報說,“縣主,新慶縣主想拜見你。”
“新慶縣主?”長孫愉愉沒什麼印象。
鐘雪凝道:“哦,是壽春公主的女兒。”
壽春公主是長孫愉愉那一輩兒的公主,當初就不受寵,完全不在長孫愉愉的眼裡,她女兒麼……
“她見我做什麼?”長孫愉愉無心應酬小輩。
“是定遠侯家的雙姑娘,還有大理寺少卿章家的箏姑娘陪著來的。”喜杏兒道。
雙姑娘長孫愉愉知道,那是孔重陽的女兒,章箏則是薑如的女兒。
“冬柚,你去帶她們過來吧。”長孫愉愉道,孔重陽的女兒還是得照顧照顧的。
卻說新慶縣主隨著陸雙和章箏一同隨著冬柚前行,是既好奇又有些忐忑。冬柚其人,她們也聽說過,是戾帝的妃子,很是受寵,卻沒想到如今竟然又回到了華寧縣主身邊做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