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板下貨艙裡。
海上無邊無際,白初斂再厲害也不會是能夠禦劍飛行或者騰雲駕霧的神仙憑空離去……所以他在海裡泡了一會兒,就麻溜爬回了貨艙中,脫掉了身上還在滴水的衣服,隨便擦了擦身子,換上早就藏好的乾衣裳。
頭發擰乾,又打坐用內力運行了一周,起來時雖還有些濕潤,但好在也不粘膩了……其他的此時也講究不了許多,明日這商船靠岸,他再下船尋個客棧,用淡水衝洗便是。
一邊如此打算,白初斂把頭發散著,整理了下衣服,一個披頭散發卻普普通通的船工形象便成了。
將方才鬨事時穿的衣服扔進海裡毀屍滅跡,一切安排妥當重新在乾燥的稻草上坐下來,白初斂靠著裝了那尊千年寒冰玉佛的木箱坐下來,開始認真思考他怎麼會如此狼狽。
介於白初斂平日裡心裡不放事,有了事就容易陷入自己的劇本裡難以自拔——所以方才的事,叫他越琢磨,越是覺得傷情。
……白毅居然為了個剛見麵的女子就對他這師父出手。
……他是不是瘋了?
……還是他眼裡其實壓根沒有自己這個師父,為了一個才見麵一兩次的女子,就要欺師滅祖?
……對了對了,之前提出讓顧念清和曆封決結緣,出聲阻止的也是他呢!
……嗬,也不想想,顧念清配得上曆封決?笑話!
白初斂有些坐不住,詭異的情況讓他忍不住胡思亂想:莫非那日所做之夢,根本並非是夢,也非什麼啟示警告,而是他居然真的夢見了未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白毅與那顧念清,想必就是紅鸞牽線,天生一對,也不枉費兩人一遇見,白毅就對她許多庇護。
想到這,白初斂心中一陣不快,那對小徒弟古怪的占有欲,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心中咯噔一下——他差點都忘記了,如果那夢是即將發生的事,那就說明,不久的將來他白初斂即將情動,情動對象,正是他那個長大成人的小徒弟!
還為他走火入魔!
天呐!
這還不算最慘的,最慘的是他的將來,醒悟這件事的事後已經為時已晚,白毅和顧念清貌似早已於顧家被滅門之後再次相遇,成就一段好姻緣!
他這個做師父的,日日夜夜與徒弟相對,卻偏偏在那段該死的孽緣裡,“先來後到”成了“後到”的那個——可他娘不就是“鴛鴦相抱何時了,鴛在一旁看熱鬨”!
白初斂:“………”
啊啊啊啊啊啊還能夠丟人麼!
靠坐在地上的黑發年輕人“蹭”地一下站起來,一圈砸在身後的木箱上發出悶響:他娘的,這怎麼可以!
白初斂心中狂跳,眼中黯了又亮,心想反正現在白毅心中還有他這師父,哪怕對那小姑娘很有好感偶爾有出軌行為,也不可能徹底越過他這師父……和夢中不同,這次他白初斂占儘了先機,既然知道以後會對白毅動情,要不然乾脆……
乾脆——
思及此,白初斂思路忽然一斷。
白初斂:“……哎。”
想毛線呢,白毅才多大,跟他談情說愛,還不如牽隻牛來對著彈琴……他這當師父的烏七八糟,像什麼話來著!
白初斂一瞬間,被自己腦子裡那些個又陰又狠的小人想法嚇得臉都白了,恨不得抱緊自己,使勁兒“嚶嚶嚶”一下——純潔正直如他,怎麼能有如此不正派思想!
……………………要不明天回玉虛派吧?
遇見事兒,白初斂第一反應就是回家。
第二反應就是,回家找阿爸。
……親阿爸雲遊四海去了自然指望不上,後阿爸那還是可以掏出來用一用的——比如麵對曆封決那張把“正道”刻在臉上的棺材臉,或許他就不會想這些個邪魔外道了。
………………………難怪曆封決平日裡不讓他下山,原來是怕他定力不足,他這才下山幾天,已經被世俗汙染,生出如此多肮臟思想來。
白初斂:“……”
白初斂突然有點想念師兄,心想此時若他出現,罵醒自己該有多好。
嚶。
師兄兄。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怡情嘻嘻嘻嘻
我們師父要覺醒了,正式從“棒打鴛鴦為保命”變成“棒打鴛鴦搶老公”。
師父:嚶,害怕,抱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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