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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毅三兩步就追上了白初斂。
當時白初斂正伸手想要推自己麵前的房門。
從他後方伸出來一隻手,率先替他推開了麵前的門,然後白初斂便感覺到腰間多了隻強勁有力的手臂,攬著他的腰將他拖回了房間裡。
下一刻,門被重重關上。
白初斂被還矮自己些許的少年用胸膛壓在門背,麵前隻剩下逼仄到叫人窒息的空間……後者微微仰著頭湊過來,略微帶著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唇瓣上。
看著他目光越來越暗沉,眼底湧動著難以掩飾的不悅和愈發濃烈的霸道……白初斂知道他想乾什麼,於是在他湊過來的同時,輕巧地扭了扭臉,讓他的吻落空在自己的下巴上。
白毅停頓了下,卻沒有把唇瓣挪開。
反而是張開嘴,輕輕咬了咬那尖細的下巴……咬過之後又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留下的牙齒印。
“師父,大清早的,又怎麼了,嗯?”
“……”
“昨兒晚上徒弟可是答應了師父回去就閉關,三年……那之前,師父就不能賞個好臉色麼?”
沒有回應。
唯獨說到“三年閉關”時,白毅看見麵前那人的睫毛輕輕顫了下。
垂下眼,少年盯著自己留下的水光,微微蹙眉,伸手,半是哄著一般輕輕將麵前那張擰開的臉扳回來正對自己,對視上他無甚情緒的眼……
想了想,他輕輕問——
“可是醋了?”
白初斂終於動了動,轉過頭,低下頭對視上少年疑惑的雙眼,一字一頓:“你哪來的自信?”
“那大清早的這是鬨什麼?”
原本扶在白初斂腰上的手滑了下,轉移到前麵來,輕輕摁了摁他的胃部——
“昨晚喝了那許多,這會兒胃裡不難受?就吃那一口乾巴巴的饅頭,飽了?你當我沒看見你望著那碗餛飩喉嚨動了下?”
白初斂被問得啞口無言,於是惱了,用完好的那邊手推開整個人都快擠到自己身上的少年:“站那麼近做什麼,我是你師父,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白毅被推得向後踉蹌了幾步,撞上了桌子,發出“哐”的一聲挺大動靜。
白初斂停頓了下,皺起眉,露出煩躁的樣子。
而被推開的少年再也不問了,隻是又靠了過來,伸出略微冰涼的手摁了下他的眉心,低聲道:“不疼,彆皺眉。早上我隻是出去給你買早膳,因不知道你想要什麼,索性都買了一些,耽誤的時間才久。”
白初斂拍開他的手。
白毅更湊過來了些,手臂又纏上師父的腰:“好好,我不要臉,我就幻想師父看著那顧念清跟著我就醋了。”
白初斂下意識想摸腰間的劍,心想拔劍捅死他就算了,免得那張嘴嘰嘰歪歪惹人發瘋。
可惜摸了個空。
白毅看見他的動作,“嗤”地輕笑出聲,盯著懷中那人的眼睛,眼中帶著一絲絲笑意:“那麼惱麼?”
白初斂:“你現在呼吸都是錯的。”
白毅:“我出門,顧念清要跟著,我就讓她跟著了……本來就沒什麼的,刻意拒絕反而顯得奇怪而已。”
“你下樓隨便找個人問問,誰不覺得你和那個顧家小娘子有什麼?避嫌不懂麼?非要攪一塊?”白初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走開,看著你就煩。”
白毅乾脆整個人抱上來纏著他的腰。
白初斂伸手想要推,手剛抬起來便被一把捉住手腕,少年偏了偏頭,唇瓣碰了碰他的耳垂:“沒和她攪在一塊,你為什麼老懷疑我和她怎麼了?我看都沒多看她幾眼……這人是曆師叔要帶上的,你怎地就跟我急眼?”
白初斂恨死了現在自己就一隻手能用。
被捉住就他娘動彈不得了,人家還多一隻手固定在他腰間揩油。
“你曆師叔可沒大清早帶著人出去用早膳,怎麼,一頓不吃餓死她了?”
“噗。”
“你還笑!”
“她現在可不能死,”白毅抓著手心捉著的那手,拉至自己的唇邊,用唇瓣蹭了蹭那凸起來的指節,“留著還有用呢。”
指節觸碰到一片溫暖,白初斂像是被燙著似的,渾身僵硬了下……但是很快又放鬆下來,瞪眼:“她可是想我死吧,不然怎麼等我回來了才遲遲想起存放藏寶圖密室入口?”
白初斂將憋在心裡幾天的問題提出,他以為白毅會驚訝,會恍然大悟,沒想到對方不動聲色,微微一眯眼笑容不減:“想到啦?”
“又不是傻子。”
“我知道她怎麼想的,一個小姑娘,手段能有多厲害。”嘴一張,乾脆將剛才在蹭的指節含入口中,“隻是暫時留著她,真的有用而已。”
指節被含入溫暖潮濕的口腔,白初斂隻覺得一瞬間有些失神……少年用舌尖掃過他的指節,舔了舔,白初斂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真的該回去,把弟子私藏的那些破書全部搜出來,燒光。
而眼下,他隻能用腦海裡所剩不多的理智去聽白毅在那胡扯——
有用?
顧家密室都被搬了個空,顧念清能有什麼用?
留著氣死你師父我?
白毅抬眼與白初斂對視,見他眼中怒火中燒,無奈又覺得好笑:“書可是你自己抽出來的,誰讓你不好好看……”
白初斂:“……什麼書?”
“罷了,”白毅卻不願意詳細,隻是道,“你不高興,以後我再離她遠些……叫我說,把她放在山下也沒什麼不妥的,偏要帶她上山的是曆師叔。”
白毅又強調了一遍,想了下補充——
“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白初斂瞪著自己的徒弟,心想甭管你曆師叔安的什麼心,他心思可比你純良多了。
……大概是這目光有點太直白。
白毅一下子就看懂了,懲罰似的咬了咬含在嘴裡的指節:“師父,你是不是在心裡講我壞話,幫曆師叔辯駁?”
白初斂唇瓣抽了抽。
白毅放開他的手,下一秒卻撐在了他頭一側,再次將白初斂壓在門被,少年微微踮起腳,湊上來一口咬住了師父的唇瓣……
那尖牙使了些力,白初斂被他咬得有些疼,少年的灼熱氣息噴灑在他鼻尖,他隻覺得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一大片。
“師父不醋,反正徒弟是醋了的。”他用近乎於嘟囔的聲音,在他唇邊不滿含糊道,“方才你的嘴是不是碰到曆師叔的指尖了?彆想耍賴,我都看到了。”
“……碰到又怎麼了,你以為都像你一樣?”
“不行,師父的這裡隻能我碰。”白毅垂眼盯著被自己又舔又咬,此時變得有些紅腫染上嫣紅的唇瓣,“我給你消消毒……”
最後的抱怨被吞噬在了“滋滋”的水聲中,門的這一麵,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被少年壓迫著動彈不得……
聽他依靠在自己身邊悄聲細語哄他張嘴,讓他的舌尖進入。
聽他小聲保證,以後與顧念清保持一臂以上距離。
聽他嘟囔甩鍋,什麼都是曆師叔的錯。曆師叔太狡猾,徒弟閉關之後,師父記得要離他遠一點。
一室旖旎氣息,不知道是誰先開始,那灼熱的氣息逐漸交織在了一起。
“師父,徒弟閉關後,師父會想我麼?”
“不想,你一閉關我就再下山收徒弟,收他十個八個——唔!嘶!白毅!你是屬狗的麼!”
細碎的抱怨又被吞噬在唇舌之間。
這樣的動作,白毅仿佛越做越熟悉了。
白初斂覺得這樣不對,但是他覺得錯的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白毅就要閉關了,以後這樣能見麵的時間,過去一刻則少一刻……
“……師父會想我的吧?”
會的。
白初斂心想。
他伸出舌尖去勾了勾將他壓在門板上的人的唇瓣——
你可是我徒弟,我就這麼一個徒弟,不想你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