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大家舉杯敬酒,當曆封決的目光在白初斂唇瓣上多停留了幾秒時,他心中才微有一些變態的快意……
他恨不得曆封決沉不住氣開口問白初斂,你的嘴怎麼了。
但是那男人卻過於沉得住氣,笑了笑,若無其事地挪開了目光。
白毅捏了捏手中的酒杯。
一個時辰後,席散。
白小副官難得與霍蠻子組了隊,兩人鑽進一台車,神神秘秘。
白初斂喝了酒,又不勝酒力,進了車籲出一股帶著酒味的濁氣,他微微蹙眉,抬起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胡亂揉了揉眉心。
沒一會兒車門打開了,外頭的男人帶著春天的潮氣彎腰坐在了他身邊,沒有說話,隻是握著白初斂的手腕從他的眉心挪開,換上了自己的手給他揉了下——
常年摸槍的指腹自然粗糙,但是因為沒有帶手套,乾燥而溫暖的觸感驅散了眉間的寒意。
白初斂偏頭看了看曆封決,後者朝他笑了笑,像是小時候一般湊過來在他麵頰親昵地蹭了蹭,白初斂垂下眼,沒有躲開。
前方的司機縮著腦袋低著頭,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兩個小的怎麼湊一塊去了?”
曆封決坐回了原位,漫不經心地問……在他的視線中,前麵那車已經一腳飆了油門,不知道開哪去了,車屁股心急火燎的。
白初斂抬起手揮了揮手,提起那兩人就想起方才在鶴香樓後院荒唐的一幕……不願意再想,略微煩躁道:“霍顯看上了春風園一個班主少爺,黏得緊……”
說著又停頓了下,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孽緣——
霍閻王是上心了,人家可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像是上輩子霍顯挖了他祖墳,這輩子上趕著來做牛做馬。
嘖。
曆封決一愣:“玩玩?”
白初斂怎麼想都覺得不像,隻好“嗤”了聲輕道:“誰知道,這些狗東西,沒得仗打閒得慌,越發不像話了。”
這說的是白毅,還是霍顯,就不得而知了。
短暫的對話結束,曆封決不再提問,攔著白初斂的肩膀叫他乾脆躺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替他按摩太陽穴……看他緊皺的眉頭逐漸放鬆,呼吸平穩,竟是睡了。
男人垂眼看他安然的睡顏片刻,指尖在其因為躺下領口垂落,不慎露出的頸部一處紅痕掃過,停頓了下。
片刻,才緩緩抬起頭,嗓音低沉吩咐司機,將車環城繞幾圈,不著急開回帥府。
……
與此同時,血氣方剛,帶著一腦袋疑問的兩位軍爺,已經把車停在了距離帥府隔一條街的“徐記裁縫鋪”門前。
霍顯大刀闊斧,踢著正步邁入裁縫鋪,一眼就看見上午才見那黑發年輕人,這會兒正坐在輪椅上,拿著塊抹布,認認真真地擦洗一口看似上了年頭的四方形青銅盆。
青銅盆上描繪著形象生動的浮雕,霍顯一眼掃過去就看見幾個形象的小人在爬一座紮滿利器的山;對麵,是如岩漿的池裡,有些人在高高地伸手掙紮……
是十八層地獄。
青銅盆正麵,用古字體書寫八字:前世緣孽,不如忘卻。
“私藏青銅器犯法。”霍顯道。
“祖傳的,”徐書煙笑了笑,“猜到你們會來,沒想到來得那麼早。”
霍顯:“早來和晚來有什麼區彆?”
有啊,某人早上才說,天塌下來也不求我。
徐書煙旦笑不語。
白毅站在兩人身後,盯著那口青銅盆眉頭越皺越緊,想了想,忽然開口問:“乾爹說,他曾經在這口鼎裡看見了一些東西,也改變了一些東西……這鼎裡,是真的隻出現有緣人麼?”
如果他白毅和白初斂,是上輩子緣定的有緣人……那曆封決,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白毅的疑問。
誰知話語一出,那原本埋頭擦鼎的人抬起頭來了,他掃了眼麵前的兩位身著戎裝,氣勢逼人的軍爺,明亮的瞳眸之中有溫和的笑意。
“並非如此,這位小副官,誰看了故事,那便隻是他一人的視角罷了,並非這樣一眼,便望見所有的光暗麵……這前世今生盆若有這樣的能耐,便也不會一朝落入我這般不務正業,手藝不合格的匠人手上。”
白毅麵無表情,不明所以,徐記裁縫鋪還算有名,都說徐掌櫃心靈手巧,素手織衣似銀河,怎麼就“手藝不合格”了?
殊不知,徐書煙所謂“匠人”。並非他以為那般。
而此時,簡單地回答了問題,黑發年輕人目光又挪到了白小副官旁邊那沉默的男人身上,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清晰了些,他看著他的眼緩緩道——
“更何況,你須知,哪怕是月下老人著手牽紅線,大概也會有打瞌睡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請假一天,**木有存稿了我發燒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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