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身下是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子,霍顯這粗人下起狠手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晚上叫了數次水,駙馬府備的熱水都沒怎麼斷過。
後來進來抬水的丫鬟臉紅得仿佛要往外冒血。
姬廉月都有些驚訝,原本以為霍顯性取向正常,對待男子必然下不去手,還做好了準備要好生□□,沒想到……
大約是吹滅了蠟燭,烏漆嘛黑,乾起來都一樣。
做得狠了,姬廉月細皮嫩肉便有些遭不住,到後麵沒東西可出了,身後那人還在勤勤懇懇,姬廉月被他壓的腰肢都快斷了——
偏偏這人像同他作對,他讓他輕些慢些,他就發了狠似的往死裡弄他。
姬廉月知道他心中有結,新婚第一天也不想同他計較,隻是雞打鳴最後一次,兩人泡在浴桶裡,姬廉月頭靠在桶邊緣,昏昏欲睡。
霍顯站在旁邊,用勺舀水衝洗,溫熱的水潑在男人結實的腹肌上,又飛濺至姬廉月臉邊,那張白皙精致的臉要睡不睡,耷拉著眼,麵頰浮上一絲絲紅暈。
姬廉月被濺了水,那掛著水珠子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來,看著站在浴桶邊背對自己的男人,他打了個嗬欠,蔫蔫道:“霍顯,你也不用那麼憤世嫉俗,覺得本宮擾了你的前程似錦。”
姬廉月恢複皇子身份後,封了王。本不應該再用“本宮”的自稱,這會兒是乏得狠了,精神錯亂。
他聲音軟綿綿地,想要同他這夫君講一講其中厲害——
新婚總有三日休沐,霍顯還未在朝中得一官半職便成了駙馬,皇帝要對他進行重新的定位評估,若不出意外,應當也是派去兵部領個其下設武庫清史司之類的職,官拜正六品,聽上去倒是比文舉的三榜起點高一些。
然而文舉出的三榜一般會被發派至翰林院編修,曆練幾年後自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官至內閣閣老也不是不可能。
但淨朝武職一直握在世家手中,從禦前侍衛至錦衣衛,哪一個禦前行走的不是世家子弟,這些人在本朝勢力盤根錯節,幾代下來是根深蒂固,根本容不得外人來分一杯羹。
是以為本朝的武舉,並沒有文舉那般昌盛與穩定,時有時無,哪怕是皇帝鐵了心要重用武舉人才,卻也還是會在實行起來時候束手束腳……
“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姬廉月成了你發光發熱的絆腳石,”姬廉月蹭了蹭浴桶邊,“哪怕是直接讓你當個正三品禦前侍衛,又或者是錦衣衛千戶,人家照樣不服你的,你日子一樣不好過。”
姬廉月自認為說得很有道理——
反正都是沒前途,上哪沒前途不都是沒前途,一朝爬的高,摔下來時候豈不是更疼?
絮絮叨叨說完這些,卻發現駙馬爺始終背對自己,無動於衷,就像他老人家聽不懂淨朝官話,又或者姬廉月根本就是貓□□。
姬廉月挑了挑眉,抓起方才霍顯順手扔進浴桶裡的水瓢砸男人結實挺巧的臀,嬌嗔:“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水瓢彈開,落在地上,發出“哐”地一聲。
姬廉月終於看見那背對著自己的宏偉背影停頓了下,轉了過來,那小山似的高大身影壓了過來——
姬廉月喉嚨滾動了下,產生了被壓迫的感覺。
他往後退了退,隻見男人那結實有力的雙臂撐在浴桶邊,伏下身,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盯得他渾身發毛。
這才薄唇輕啟,用略帶嘲諷的語氣淡淡道:“聽見了,公主殿下可還有其他吩咐?”
姬廉月:“……”
一聲“公主殿下”羞紅了姬廉月的俏臉,他還想抓東西去扔他,結果浴桶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撿,他隻好用水潑他。
霍顯被潑了一臉水,也不生氣也不笑,大手一抹臉,無比冷漠地轉身出了浴室。
……
第二日,本應是攜新婦向高堂問安,奈何霍顯孤家寡人,姬廉月便省去了這一步,沐浴完後滾回已經重新鋪好的床榻上睡了個自然醒,才懶洋洋喚了丫鬟進來伺候洗漱。
醒來之後發了一會兒呆,渾身上下沒有哪處不酸疼。
霍顯不在,也不知道上哪野去了……摸一摸身邊的枕頭涼嗖嗖,那人想必腦袋都沒有往上麵放過哪怕一息。
……罷了罷了,說不通的榆木腦袋。
姬廉月掀開裡衣瞧了眼,又不忍直視地將掀起來的布料放了回去,他想起成親前曾經和顧月娥托了她嫡親哥哥顧陽找過些冊子來看,顧陽是當朝鎮國候顧朝歌的嫡子,如今在錦衣衛當了副使,尋常人要往宮裡帶這些有的沒的那肯定不行,他卻有的是法子。
隻是姬廉月沒曾想到,那本《玉梅傳》裡畫過的姿勢,昨晚霍顯居然抓著他親自操練了七七八八。
臉一陣白一陣紅,姬廉月心裡嘲諷地想,駙馬果然不是一般人。
殊不知《玉梅傳》作為前幾代掌門定情信物,在玉虛派頗為瘋傳,堪比入門劍法《梅花劍法》,是玉虛派地下的第二類基礎書籍。
這會兒,姬廉月本可仗著自己的身份乾脆又躺回床上繼續挺屍,想必霍顯也不會有太大怨言。畢竟他昨晚自己下手多狠他自己心中有數……
但是新婚第一日,又不想期期艾艾在床上躺著,索性一踢被子爬起來,開窗一看,才發現外麵竟是下了鵝毛大雪。
姬廉月嗅了嗅空氣中的新雪氣,暗含梅香幽幽,便叫了伴嫁的丫鬟來,草草係了披風,到駙馬府的梅林掃雪煮茶。
落得一肩新雪回了屋子,叫人生了爐子,鋪好床榻,依靠在榻邊煮茶,又隨便在書架上抽了本話本,有一行沒一行地看著。
那叫個歲月靜好,風雅慵懶。
姬廉月看著手裡的話本逐漸得了趣,原來那是個講公主和將軍的話本,公主傾國傾城,將軍驍勇無雙,家國一定,金鑾殿上拒黃金萬兩,雙膝一跪,解劍卸甲,求娶公主。
嘖嘖嘖,浪漫的喲。
姬廉月看得那叫個羨慕,想來這民間話本創作者腦子裡到底還是有些浪漫煽情在的……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硬尚駙馬之後,外麵風言風語,沒一句好聽的話,這類話本會不會從此沒了銷路。
室內安靜得很,姬廉月看著那話本裡公主和鐵血將軍膩歪,看得唇角輕翹,滿心歡喜,本來獨自一人在床榻醒來的抑鬱消散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