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正經了,還能有比姑姑更懂我的麼?”
說到姬宴月,霍顯知道她的風評外似乎也聽過她的生平事跡,被姬廉月這麼一提便想了起來,那皓月公主和逸安侯不也是強買強賣——
男人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
抓過姬廉月的手給他擦手心的汗時,微妙下得重手了些,那柔軟的指尖被他蹭的恨不得要破了皮去……
偏偏姬廉月沒反應來他心中不爽利,還在那嬌氣地叫疼,霍顯乾脆將步子扔他臉上:“自己來,慣的你。”
也是說翻臉就翻臉。
姬廉月習慣了他這般態度惡劣,然而剛收繳公糧彆說人被艸服,心中也略微滿足,也沒在跟霍顯大小眼,爬起來認真擦身。
一邊頭也不抬道:“我上午並非試探你,也沒胡思亂想。”
那邊倒了水隨意衝涼的男人轉了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姬廉月見他不吭聲,轉過頭看他,隻見男人舉了水盆從頭淋下,甩了甩水,像是路邊的野狗,野性十足,桀驁不馴,仿佛任何人都馴服不得。
“霍顯,我知道這京城困不住你。”昏暗中,姬廉月輕聲道,“駙馬身份更加不能。”
霍顯不置可否。
“隻盼你來日飛黃騰達,能給我姬廉月留下幾分體麵,不似之前我夢中——”
話語未完,便聽見男人扔了盆子,“哐”地一聲巨響後,從床榻外側伸過來隻帶著水汽的大手,那使慣了劍的手指腹帶著薄繭,將他的下顎一下子合上。
姬廉月聲音戛然而止。
“聒噪。”
男人淡淡評價——
“看來公主殿□□力甚好,絲毫不累,下次可以再來幾回。”
這一夜驚動,除卻那邀月樓的主人之外,再無他人知曉。
外人隻道姬廉月寂寞難耐終是尋了聲名狼藉的皓月公主,兩人縱情聲色,姬廉月更是沉迷邀月樓中男色,夜不歸宿,留宿邀月樓中。
第二日,朝上。
駙馬爺霍顯一臉淡然立於朝堂之上,嚴明安王告病請假,期間神色坦然,不見一絲夫人夜不歸宿的怒意或者妒火,顯然就是不在意如此這般。
朝中人人看在眼中,又聽聞直到當日日上三竿,駙馬府的馬車才停在邀月樓門前,姬廉月被姬宴月親自送出府邸……
傳聞隻身踏入馬車時,眼角含著倦意,更有幾分饜足,一看就是一夜縱色之後的媚色無邊。
如此,那流言蜚語更是長了翅膀般捂都捂不住,眾人伸長了脖子偷笑,隻等瞧著這對強扭的瓜準備什麼時候才成藤上掉下來。
……
三日後,北方戰事告急。
毛坦族結合其他附屬六國,整合大兵八萬,從外攻入,一時間北方邊境四麵楚歌,連失三城,戰線內退,一時間戰事吃緊。
而朝中因早先派遣武將前往四方鎮流寇或天災,早已無武將可用。
一時間,眾臣急如熱鍋上螞蟻,兵部日夜開會商議調兵遣將之事,觀月帝連續二日未曾合眼,本正值中年壯年,發鬢也因急火攻心生出幾絲華發。
次日子時,萬籟俱寂。
空無一人大道之上,擁有安王府徽紋馬車無聲無息入宮。
當日寅時,睡夢中霍顯被急詔入宮,當夜麵聖連夜密談,獲調動京中四萬大軍虎印,派遣往北方增援。
辰時,霍顯身批晨露,一夜下巴長出青胡渣些許,滿身疲憊踏入駙馬府。
主屋微有響動,抬眼才見下人端水送衣,顯然是伺候才起身之人。
霍顯略一思考,抬腳步入主屋,看見姬廉月睡眼朦朧,朝服半批靠在床邊,聽見動靜懶洋洋抬起頭掃了他一眼:“怎穿成這樣,半夜打鬼去了麼?”
“聖上授我虎印,命率四萬精兵不日前往北方增援——”
姬廉月打著嗬欠一半,動作停頓了下,看了霍顯一眼,慢吞吞“哦”了聲。
言罷見霍顯如山而立,漆黑瞳眸目光炯炯盯著自己,姬廉月笑了笑:“怎麼,舍不得我麼?”
霍顯垂下眼,手下意識拂過腰間配件:“這一去,非一年半載恐不得歸,你在京中……”
給老子老實點。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姬廉月倚在床邊,瞅著他這即將騰雲而駕,飛龍在天之勢的駙馬爺,笑了,良久懶洋洋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