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4(2 / 2)

三毒 青浼 6899 字 9個月前

他對他的防備一直都在。

姬廉月麵無表情地陷入沉默,懶得吐槽現在跟他擠一個榻子狀似親密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惡,隻是默默地想——

這些蠻子果然有毒。

……

姬廉月當了幾日最乖的“人質”。

到了第五日,那一天帳子外麵動靜很大,他猜想是毛坦族聯軍整兵準備開戰了,姬廉月心情未免有些沉重,畢竟這意味著他沒幾天好活了。

而他向來是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晚上和卑彌略一張桌子用膳的時候,他連粥都少用了一碗。

卑彌略看了他一眼:“怎麼吃那麼少?”

“豬聽見過年的鞭炮聲了,”姬廉月淡淡道,“害怕還不行麼?”

卑彌略哈哈大笑。

“能不能給我解了這玩意?”姬廉月抬了抬手和腳上沉重的鐐銬,盯著卑彌略,絲毫沒有趁火打劫的心虛,“死也讓人死得快活些,姬某這輩子受到的屈辱都在你這受夠了。”

卑彌略停止了大笑,抬起頭盯著姬廉月看了幾息。

後者被迫與他對視,哪怕頭皮發麻也沒一退讓半分——

他沒有武功,外頭是毛坦族十萬聯軍,他能上哪去?

考慮了下,卑彌略笑著答應了姬廉月。隻是當晚卸開鐐銬的時候,親自卸了他的手和腳,還留著他脖子上那根最侮辱的鐐銬,美其名曰:好看。

姬廉月這下手腳動彈不得。如同玩偶一般被卑彌略擺在榻子上,他哭笑不得地看著男人,額頭上全是被卸開手腳時疼出的冷汗:“還不如讓我帶著鐐銬呢!”

卑彌略笑著指著他的臉說:“少廢話。”

姬廉月撇撇嘴,在之後幾日,果然安安分分……再後來,卑彌略給他的手接上了,因為那裡腫的不像話,姬廉月也因為他粗魯的卸手腳手法持續發燒。

姬廉月果然沒逃。

……

姬廉月被抓來的第八天,那天晚上,卑彌略回得很晚,脫了鎧甲卸了佩劍隨意扔在榻子邊,翻身上了榻子,摟過榻子上那人的腰往自己懷裡拉。

姬廉月睡得迷迷糊糊,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掙紮著拍了把他全是沙子的肩,以示嫌棄。

……

毛坦族大軍整頓完畢是第十四天,第二天是中秋節,一觸即發的戰爭或許讓很多士兵無法再與家人“人團圓”。

而天一亮,姬廉月則會被拉去祭旗。

這一天晚上,卑彌略回來的很早,和姬廉月一同用了些對於現在的毛坦大軍的糧倉來說,有點兒過於豐盛的晚膳,姬廉月掃了眼菜色,親自給他倒了酒;

用完晚膳,卑彌略又主動叫人抬熱水給他沐浴……

全程這位蠻人將軍表情冷淡,和平日裡無異。

姬廉月該吃吃,該喝喝,沐浴完香噴噴地吊著兩條再也沒被接上過的腿,被卑彌略抱上了榻子,屁股著地的那瞬間,他問:“明天過年啦?”

他的聲音含著笑意。

微微一怔,卑彌略低下頭看著躺在他的榻子上笑吟吟看著自己的人,忽然有些心理厭倦,他“嗯”了聲,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嗓音沙啞道:“姬廉月,你若非下降霍顯,本不用死。”

姬廉月笑容不變:“哦。”

“淨朝秦明月掛帥領兵,封了霍顯先鋒大將軍,這兩位同你都有頗深淵源,”卑彌略擰開了臉,微微蹙眉,“明日,我們必須殺你祭旗。”

姬廉月點點頭,打了個嗬欠,掀起狐裘皮拖著無力的腿爬進去,淡淡問:“你還同我睡麼,今晚?”

彼時,卑彌略還坐在榻子邊微動,身著鎧甲,腰杆停止,手放在使用多年的佩劍劍鞘上,看著那張藏在狐裘下,過於精致的臉……

他有些後悔早幾年毛坦族向淨朝進貢時他也應當跟著使團前去,若是早在他下降前求娶了來,或許今日他就不用死。

“你睡吧,”他表麵上卻沒有一絲動容,“我守著。”

……

第二日,天微亮,毛坦聯合十萬大軍整兵,準備吹響向著淨朝進攻的最後號角。

結果人都到齊了,副將點兵完畢卻沒有看見卑彌略,四處派人詢問——

因為他們下意識認為卑彌略不可能因為任何事耽誤整兵出征,所以他們最後才找到的卑彌略的帳子。

然後發現卑彌略已經死了。

他的屍身倒在榻子邊,頭顱被他慣用的利劍割下,滾在榻子旁邊,白狐裘毯子被噴濺的鮮血染成了血狐一樣的顏色。

在榻子的正中央。用著狐裘毯子麵色從容地坐著一位麵容絕色的少年人,他守著卑彌略的屍身整整一夜,那把沾血的劍就在他的手邊。

當那些反應過來的士兵,赤紅著眼一擁而入時,姬廉月以為自己死定了。

誰知道這時候,遠方傳來號角擂鼓聲,霍顯率領大軍踏入毛坦族聯軍地盤,如破勢竹,殺出一條血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