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酒有些上頭,他放下筷子後,輕扯了下衣領,吐出一股帶著淡淡酒氣的氣息,衝著餐桌另外一邊的男人抱歉笑道:“我去一個洗手間。”
許焉看上去有些擔心他,但是也不至於關懷到要替他扶著小弟弟入廁的程度,猶豫了下後,點點頭,隻是叮囑他慢一些,如果不舒服,就讓服務生來喚自己。
徐書煙隨口應了,轉身走向洗手間。
……
洋人文化也不全是浮誇不實用的東西。
比如如今這古鹽城數得上的大飯店,所謂的”茅廁”都變成了“洗手間”,乾淨亮堂,十分講究。
徐書煙靠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洗了把臉,睜開眼發現眼前的東西都有些重影,他努力眨了眨眼……
這時候身後的洗手間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徐書煙起初沒有在意。
但是來人關門之後順便鎖門的聲音過於清晰,他忍不住愣了愣轉過頭去,有些模糊的視線裡隻看見深色的軍裝和來人腰間彆著的那杆槍,他移步到了黑發年輕人的身後,站穩。
那溫熱的胸膛隔著衣物,貼著背站在他的身後。
有些茫然地回過頭,徐書煙隻來得及看到後者那緊繃的下顎,下一秒下巴便被帶著冰涼手套的兩根手指捏住,輕佻地搖晃了下:“一壺酒就醉成這樣,姓許的下藥了,你沒看見?”
男人說話時,溫熱濕潤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廓。
徐書煙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顧容,隨後便微微蹙眉:“你怎麼在這?”
“這酒樓什麼時候姓徐了?”顧容輕笑一聲,輕蔑道,“你和許焉來得,我來不得?”
這挑事的語氣就讓人頗為吃不消了。
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徐書煙將他推開了些要往外走——隻是也不知道是動作用力過猛還是怎麼的,這一推沒把顧容推開,反而讓他自己搖晃了下。
他整個人往前載。
好在身後的人還算有一點點良心,在他倒下之前伸手一把撈住了他的腰,順勢一提將他放到了洗手台上。
男人被武裝帶勒得顯得纖細而有力的腰順勢卡入他雙腿之前,懶洋洋地摘了手套,又用手指挑起黑發年輕人的下巴,頗有些閒情逸致地打量著看他因為醉酒而微微泛紅的眼角。
“這麼想男人?”他不帶多少情緒地問。
“跟你有關係?”徐書煙反問,“顧容,你是不是閒的發慌?”
因為現在醉酒,他的語氣很軟,沒有什麼殺傷力——像是拔了爪的奶貓,光會毫無威脅力的齜牙咧嘴,顧容很喜歡。
所以他不跟他計較他出言不遜,一把捉過他軟軟放在身側的手,冰涼的薄唇掃過他的指尖:“一瓶普通燒刀子就醉成這樣,你彆跟我說你眼瞎了沒難見姓許的動手腳——”
“沒看到。”
“哦,那你確實眼瞎了。”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扯他的腰帶。
徐書煙這下是真的被他莽撞的行為嚇了一跳,這他媽什麼地方,怎麼能夠……
他伸手去擋,隻是這會兒他完全不是性質上頭的男人的對手,三兩下被摁住了壓在洗手台旁,那個男人站在他身後語氣還理所當然地胡說八道:“誰知道他一會兒要把你帶到哪去,對你做什麼——樂觀點可能就是一夜風流,慘一些明日你在飯店浴缸裡醒來,發現自己泡在一缸子冰塊裡並且少了一邊腎……姓徐許的連煙土生意都不碰,肯定有彆的暴利的東西壓住他。”
什麼跟什麼!
徐書煙要不是被他壓得覺得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這會兒倒是真的想翻他一個白眼:胡扯什麼!賣腎都來了!
但是顧容全然不顧他那點抗拒。
這會兒,前夫的情人就在門外一牆之隔的地方,什麼都不知道地傻等;而前夫在他懷裡軟成一攤泥,毫無抵抗的模樣。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古人誠不期我!
此情此景,徹底地勾起了男人心裡頭那點變態的傾向,連帶著嗓子都渴得冒煙似的,他嗓音沙啞低沉:“彆動,我就弄一下,至少不要你的小命……”
“顧容,你……”
“也不要你的腎。”
“顧容!”
“什麼?”
“……你今晚在這乾嘛?”
“路過。”
男人低頭順口胡謅,順便頂了進去,黑發年輕人發出一聲悶哼,罵了聲臟話。
這一切要有多荒唐有多荒唐。
如果非要為這荒唐畫上一個強行的驚歎號作為結束,那大概就是顧容完事之後,一邊開水龍頭好整以暇地洗手,一邊斜眼睨靠在洗手台隻剩一口氣的黑發年輕人,慢吞吞道:“許焉不是好人,都不知道接近你有什麼目的,你還是離他遠些。”
說著。
又停頓了下,勉為其難地補充。
“你若實在很缺錢,可以問我要。”
徐書煙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顧容終於像是找回了自己臉皮似的,手握拳低低咳嗽了聲。
徐書煙收回目光,抬手,懶洋洋整理了下自己的領子,慢吞吞道:“當你媳婦兒的時候不知道珍惜,離了婚沒關係了又像是哈巴狗似的貼上來,顧容,你是不是有病?”
言罷。
也不等身後目瞪口呆的顧司令反應過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洗手間。
此時距離他進入洗手間大約過去三十分鐘,一無所知的許焉還坐在外麵靠窗位置等著徐書煙,體貼的一句話都沒有抱怨。
作者有話要說:五更之後,老子還是隔日更得,彆對我有太大期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