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的馬車內裡十分寬敞,車廂裡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
燕之實在看不下去景行挺高的個子蜷成一團窩在坐凳上睡覺的難受模樣,便輕輕地拍了拍他:“到下麵去睡吧。”
景行睜眼看了看她,起身坐到了地毯上,仍仰著臉眯著眼睛盯著燕之不肯躺下。
燕之歎了口氣,蹲下身子脫了他腳上的靴子放在一邊又從坐凳底下翻出了棉鬥篷來才坐了下去。
她一坐下景行馬上就靠了過去,枕在了燕之的腿上,燕之把鬥篷展開把他的腳也一起蓋住。
“真好……”景行在她的腿上輕輕蹭了蹭輕聲歎息道。
“睡吧。”燕之低頭看著他的側顏,隻覺他的睫毛是那麼的長那麼的密,讓她很想去摸摸。
燕之笑了笑,忍住了動作,怕攪了他難得的好覺。
離他越近越有種看不透他的感覺,可燕之心裡卻很安然。
看得透看不透又能怎樣呢?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並且全身心地依賴著她。
這就足夠了麼?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有了這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人,燕之很想兩個人能有白頭到老的那一天。
人,果然是欲壑難平的。苦笑了下,燕之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
車隊行進的很快。
兩個多時辰後,有侍衛在馬車外稟告道:“王爺,離烏蘭還有不到五十裡了。”
景行身子微微一動,雖然未睜眼,人已是醒了。
片刻之後他吩咐道:“去給他們送個信兒,就說王妃與本王一起來了。”
“是。”馬車外的人應了一聲,緊接著一陣馬蹄聲漸漸遠去。
“累不累?”景行睜眼見燕之正看著自己便笑了笑。
睡了一路,他的臉色好了許多,看起來也有了精神。
“不累。”燕之對著他也笑了笑:“我夜裡睡得很好。”
景行支著身子坐了起來,燕之的臉上馬上變了顏色,“怎麼了?”他關切地問道。
“腿麻了,你彆碰我!”燕之呲牙咧嘴地說道。
“哪邊兒?”景行看著她的兩條腿問道,然後不等燕之回答,他已經伸手抓了她的左臂搖晃起來:“右腿麻了就要動動左邊的手臂,這樣好的快。”
在一陣短暫難耐的麻痛之後,燕之的右腿迅速地恢複了知覺。
“哎,還挺管用。”燕之起身坐到了高處的坐凳上,用手捶著腿說道。
“是讓爺壓了一路,血脈不通了。”景行也坐到了坐凳上,伸手撩了車窗上的簾子往外看去:“開春了……”
“早就開春了。”燕之也往車窗外看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