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景行帶人虛張聲勢撲向忒米爾,彼時,那裡已經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
達木兒的小兒子棄城逃亡,帶走了城裡的東夷人以及大批的金銀。
“放火,燒城。”此處已經是大草原的腹地,以目前大惠的兵力是不可能再派人來駐紮的。景行不想把這麼一塊重要的地盤留給東夷人和大昭人,他隻能讓它變成一座廢墟!
當忒米爾燒成一片火海的時候,景行已經帶著人迅速的撤離了。
這是當時與大昭商議好的,如果能將東夷人滅國,那麼就將東夷人的地盤一分為二,忒米爾是要並入大昭的國界的。
來的時候,景行恨不得兵士都長了四條腿能像馬似的跑起來。回去的時候,因為帶了大量的牲畜糧食,走得尤其慢,非但跑不起來,倒像了爬!
不過此時景行已經不著急了。
他知道東夷人的大勢已去,剩下的,就該是大惠與大昭的新一輪的談判了。
一想到接下來的談判,景行覺得一陣頭疼!
這是一樁比打仗更讓人費腦筋的事兒。
餘下的事兒,景行已不想再多管。
離開帝都的時候他拍著胸脯答應皇帝陛下的幾件事都已經兌現,剩下的時間,他要好好的陪著自己的女人,等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回來的時候景行是坐在馬車上的。
馬車也是搶來的,雖然坐在車廂裡風吹不著日曬不著,可景行卻一直皺著眉,幾次想回到戰車上。
馬車看著挺乾淨氣派,可車廂裡總有一股狐臭混合了騷氣的怪味不停的鑽進景行的鼻子,讓他時不時的想吐!
“這車原來定是個狐狸精用的!”景行抬了自己的兩隻胳膊聞了聞,一下子被手臂上甲葉蹭了鼻子。他煩躁地對著車外喊道:“本王要坐戰車!”
“王爺,您的戰車上暫且裝了些母羊。”吳楚風在馬車外回道。
羊兒們秋季發情,到了明年開春產仔。景行估計戰車上是裝了大肚子母羊了。
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這次的收獲太豐盛了!多到如何把這些牲畜和糧食草料帶回去都成了事兒。
景行沒說話,他隻能忍著。
半道上即便把戰車騰出來也無法刷洗,想想坐在滿是羊糞的戰車裡的樣子,景行搖搖頭歎了口氣。
“王爺,端王爺在前頭迎著呢。”往回走了六天之後,眼瞅著就要到烏蘭城了,吳楚風從車窗外對著車裡的景行小聲說道。
“就知道他得攔著本王!”景行睜眼得意的一笑,他揮了揮手:“去準備吧……”
“是。”吳楚風應了。
“小舅子!”看見景行的馬車停了下來,贏緋高聲叫了一句,眼睛依舊盯著從眼前走過去的成群的肥羊身上,他是看著真眼饞!
“七姐夫!”站在馬車前,景行先是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然後摘了頭上的戰盔扔回了車裡:“這東西太沉了……”
“我聽說了,七姐夫您活捉了達木兒。”景行衝著贏緋挑著大拇指說道:“若說打仗,兄弟我就服你!”
贏緋抿了抿嘴唇,笑得有點牽強。
達木兒已經死了。
就在贏緋已經有把握將其全須全尾的活捉的時候,達木兒用鐵火銃對著自己來了一下子,連腦袋都炸沒了!
贏緋對外說活捉了達木兒,不過是想籍此勾著逃跑的那些東夷人回來營救自己的汗王。
他也好趁機將東夷人一網打儘。
而此時,贏緋懷疑景行是知道內情的。
“七姐夫,我不會打仗,隻能小打小鬨搶點東西。”景行笑嘻嘻的朝著贏緋走來,身邊緊隨著一名黑衣高瘦的漢子。他臉上的笑意真誠且得意,像個小孩子向大人顯擺似的說道:“你放心,兄弟我有分寸,這些東西都有七姐夫一份!”
贏緋臉上緊繃的肌肉鬆了些許,他也笑著說道:“這些事兒以後再說……”
贏緋的話隻說了一半便驚呼一聲:“小舅子,小心!”
斜裡一支箭飛了過來,眼瞅著朝著景行去了,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幾條身影風一樣的朝著箭來的方向飄了過去,接著就是一陣叫罵聲,用的是東夷語:“殺了你這個魔鬼!你為什麼不死……”
贏緋飛身撲向景行的時候站在景行身邊的那個黑衣人已經先他一步抱著退回了馬車,贏緋隻看見了灑在路上的點點鮮紅!
“護送王爺回城!”吳楚風呼哨一聲,景行的親衛馬上裡三層外三層地將馬車圍了起來,馭夫揚鞭讓馬車疾行起來,轉眼間就奔出去老遠。
“端王爺,事出緊急,小的先護送王爺回城了!”吳楚風麵色青白地對著贏緋一抱拳,拍馬向前趕去:“我先去行轅接大夫……”
贏緋愣在原地,羊群依舊源源不斷地從他麵前走過,他卻不好在這個時候再去追問什麼要如何分配這些東西了。
“怎麼還回城找大夫,本王就是大夫啊……”贏緋忽然醒悟過來,朝著兵士招手道:“趕緊,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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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斡兒朵是類似於皇後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