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陰謀(1 / 2)

景行被宮從馬車上抱下來送進行轅的時候,燕之已經等在那裡。

夫妻二人已經分開了半月餘,這十多天燕之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她現在已經能理解那些總往行轅裡跑,對著她沒話找話說的女人了。

那是心裡焦急沒著沒落地表現。

非得拉著個人絮絮叨叨地說上一堆有的沒話才能讓緊張的心情放鬆些。

看著景行半邊身子鮮血淋漓地樣子燕之隻覺腳底的地‘忽悠’一下似乎變成了棉花,虛虛的,隨時都能讓她一腳踩空!

強自鎮定地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燕之跟在宮的身後一起往屋裡走,不知不覺間她走得一搖兩晃,羽在旁邊伸手扶住了她:“丫頭。”

羽心疼地叫了她一聲。

燕之點點頭,沒說話。

屋裡拉起了屏風,大夫正在床前為景行把脈,燕之進了屋一言不發的隻盯著景行的胸口看,直看到那裡還在微微的起伏著她才稍稍放了點心。

他還活著……

活著就好……

燕之重重的喘了兩口氣,胸腔裡憋得生疼,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然緊張地屏息好一會兒了。

“夫人,端王殿下到了。”屋外,吳楚風輕聲稟告道。

“嚷嚷什麼!”每天都在等死的大夫看見賢王爺就有點暴躁的趨勢,他皺著眉嘟囔了一句。

“我去看看。”這裡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就是呆在屋裡也是跟著著急,燕之邁步出了屋,宮馬上站在了門口,看那意思,沒得到許可,任何人都彆想進去。

“七姐夫。”看見站在後院裡的贏緋,燕之側身福了福:“您也來啦。”

“弟妹。”贏緋忙回禮道:“無疾的傷勢如何了?”

話一出口,贏緋就知道自己不該在眾人麵前問這樣的話。

於私,兩家是姻親。於公,景行卻是大惠的邊關統帥,他的安危自然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讓您惦記了。”燕之麵色溫和地笑笑:“大夫在裡頭呢,一時還沒出來結果。”

燕之對著贏緋抬手道:“咱們在屋裡大夫倒不能安心看病,不如到前麵等著去。”

贏緋張了嘴,心裡想到:我是他七姐夫,人家可是他正兒八經的妻,若論近便還是人家夫妻近便,現在連成氏這麼說了,我再要進屋似乎有點……

贏緋心裡想著腳下已經跟著燕之離了後院往前院走,他聽見她對個半大孩子吩咐道:“阿文,去泡壺好茶來。”

贏緋認得那個孩子,還知道燕之很待見他。

燕之和贏緋到行轅正堂落了座,兩個人客客氣氣地說著話喝著茶同時等著後頭的消息。

此時行轅外已經聚了不少人,如今賢王爺在城外中了暗箭生死未卜,這些人也是在等著消息。

兩盞茶之後,吳楚風過來稟告說大夫已經將王爺的傷處理好了,燕之這才和贏緋一起進了後堂。

淡淡的血腥味在屋裡飄散著,地上扔著被剪碎的衣衫以及沾了血的布巾,阿文正弓著腰在地中間收拾。

“這些不要隨便丟棄,都燒了吧。”燕之見阿文收拾完才囑咐道。

“是。”阿文輕聲應了,出了屋。

床上的景行仍舊閉著眼,一張清瘦的臉上膚色白得幾乎透明,脖子上包著厚厚的白布。

贏緋走過去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從被子裡掏出景行的手來將自己右手的二指輕輕搭在景行的脈上。

“除了脖子上,彆處可還有傷?”燕之看著大夫輕聲問道。

大夫看著燕之顯出個便秘地表情來,似乎是很痛苦:“回夫人,王爺的傷隻有側頸上一處。”

燕之看著他,不明白對方這幅德行到底是想表現出什麼意思來。

難道是嫌景行身上的傷太少了?

“箭上可有毒?”贏緋將景行的手放回被中問道。

“試過了,沒有毒性。”大夫回道。

“把方子給本王瞅瞅。”贏緋對著大夫伸了手。

大夫一指桌上的筆墨瞟了眼贏緋道:“小的沒開方子。”

“嗯?”贏緋皺眉。

“在端王爺麵前,小的不敢獻醜!”大夫躬著身子說道。

“……”贏緋這才正眼看了看那個大夫,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你去寫方子吧。”

景行畢竟是大惠的賢王爺,贏緋就算明知道自己的醫術高明也不會明目張膽地越俎代庖。

大夫不再推辭,走到桌邊刷刷點點寫了幾筆,不知道想到什麼他把那張紙撕了又重新寫了一張雙手捧著遞給了贏緋。

燕之就站在桌邊兒,她看見了大夫撕的那張方子並不是寫錯了藥材,而是大夫竟習慣性地用了景行的筆跡。

贏緋接過那方子來細細的看過,這才又往上麵加了些藥材:“照這個抓藥。”

燕之接了方子遞給大夫,那大夫爺細細地觀看了一番才行了禮出了屋。

“我也先回去了。”贏緋又看了景行一番起身向燕之告辭:“弟妹不要擔心,無疾深睡不醒多半是因為失血和勞累所致,讓他多睡些時候也好。”

“多謝七姐夫!”燕之道了謝,送贏緋出來。

來開行轅前,贏緋猶豫了下才對燕之輕聲道:“無疾的身子很是虛弱,他病已傷了臟器,怕是要……看不清東西了。”

“什麼?!”燕之抬頭盯著贏緋的眼睛問道。

贏緋的眼睛閃了閃,他看出燕之好像並不知道景行的情形,忙說道:“這隻是我猜測的,也許無疾養一養就會有起色呢。”

眼前的女人懷著身孕,贏緋並不敢說太重的話,隻得避重就輕地說些讓她心安的話。

“那就好。”燕之點點頭:“等他醒了,我會多給他做些補湯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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