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喝多了。”燕之一叢寢殿裡出來就看見景行抱著簷下的柱子爬。聽見羽說話,她回了頭,羽正雙手抱在胸前靠著牆饒有興味的看著新郎官撒酒瘋。
賢王爺長到這麼大,頭一次醉酒,可說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寢殿前的院子裡或明或暗地站了不少景行的親衛,這些人臉上忍著笑意眼神飄忽統一的裝沒看見。
“景行。”燕之走過去扶住了他:“回屋吧,外頭涼。”
景行回頭盯著她的臉仔細的看了半晌,盯得燕之又懷疑他是看的見了,景行卻忽然笑了:“是爺的胭脂。”
他鬆了抱著柱子的手臂摟上了燕之的肩:“也就你會這樣連名帶姓地叫爺。”
“不回屋,不冷。”意識到燕之要將他帶回寢殿景行站住不走了。
“那你要怎麼著?”燕之抬頭看他的臉,紅撲撲的,她又伸手去摸了他的手也是溫熱的,倒真是沒有凍到。
“走走吧。”景行說完又低頭對著燕之,似乎在等著她做決定。
“那就走走吧。”燕之點了頭。
本想著扶著他就在院子走幾步醒酒,不曾想景行卻扳著燕之的肩朝著院門的方向走去。
“去給王爺拿鬥篷來!”燕之忙回頭吩咐道。
羽和吳楚風前後腳追了過來,手裡分彆拿著燕之和景行的鬥篷。
兩個人都穿戴好了,燕之往四下裡看了看,發現王府裡到處都掛著紅燈籠,景致與她印象中的深沉抑鬱完全不同!
燕之握住了景行的手笑著柔聲道:“這裡四處都是紅燈,很漂亮。”
“漂亮吧?”景行得意的一抬下巴搖頭擺尾地說道:“這是爺讓人掛的,就知道你會喜歡!”
“喜歡。”燕之點點頭。
如今她與景行有多麼的相愛,當初她離開賢王府的時候就有多麼心痛。
那片陰霾終是被燕之埋在了心底藏了起來,可景行卻知道它的存在。
唯有光明才能照亮黑暗。
他的女人終是抗拒了她內心裡最痛苦的部分依舊跟了他,那他就有責任給她一片光明!
前院裡依舊傳來人聲,想是喜宴散去,府裡的人正在收拾。
燕之正猶豫著要往哪邊兒去,景行卻牽著她的手往後院走去。
“慢些!”燕之見他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忙兩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我扶著你。”
景行側頭笑了笑,腳步果然慢了下來。
穿庭過院,路上不斷有下人婢女對著景行和燕之行禮。燕之皆是點頭微笑。
直至兩人進了王府的花園才清靜下來。
“咱倆這場大婚讓多少人跟著忙活呢。”看著掛在花園小徑兩側的盞盞紅燈由衷的感慨道:“我實在沒有想到你會把場麵弄得這樣大。”
“就這一次嘛。”景行說話的語速比往常還有慢,讓人聽起來有種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口的感覺,沒有一點兒醉意。
燕之抬頭,正好景行也側頭朝向她。
他口中呼出的氣息帶著酒氣撲在她的臉上:“爺這一輩子都活的謹小慎微不敢做半點引人注目的事,為了你,爺願意張揚一回,隻要你心裡快活。”
“我很快活……”燕之輕聲道。
也許,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會很短暫,但燕之相信,他給予她的愛意已是他的所有。
便是這份濃的化不開的感情已經讓燕之無比的滿足並且感恩戴德。
老天待她畢竟不薄,這一世讓她遇到了景行。
她恨他時刻骨,愛他時銘心。
兩種感情到已經到了極致,燕之的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胭脂。”
“嗯?”燕之抬眼看他。
“爺用花轎把你又抬回來了。”
“我傻嘛……”燕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