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板開合的聲音景行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了頭。
燕之看著迎門坐著的瘦弱青年愣了下,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堪稱幽怨,幽怨到了燕之不禁要站在門口迅速地自省了一番,想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欺負了他。
“搓好了?”
“啊?”燕之覺著自己的腦子有點跟不上他,愣沒聽清賢王爺說了什麼。
“這是貴府的侍衛對本王說的。”景行兩眼盯著自己的靴子憋憋屈屈地說道:“說愛妃你帶著闔府人等去了金陵春搓鴨子。”
“噗……搓鴨子!”燕之笑道:“是啊,我們都搓鴨子去了,搓得可飽了。”
“愛妃,本王現在很生氣!你不要用這樣的言語與本王說話。”景行抬頭看向燕之,袖中的兩隻手抑製不住的哆嗦。
景行是真難受。
獨坐了半天,他胸中的怒火早就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心底地委屈。
沒了四年的時光,醒來就麵對了這個女人,景行震驚之餘很快地接受了現實。並且用他能忍耐的極限給了她包容。
如此的包容對於景行來說就是一種妥協,這種妥協他並非心甘情願。
尤其是把燕之與彆的女人做了一番比較之後,景行也更加好奇那四年他與這個女人之間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他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徹徹底底地交付了出去。
她與他之間的事景行自是不能從旁人口中問出細節,奇怪的是這段日子兩人獨處的時間並不算少,燕之對過往之事卻隻字不提。
“景行。”燕之臉上的笑意隱去,她走過去坐在了景行旁邊的椅子上:“如今的你並不愛現在的我,所以這聲‘愛妃’我聽著牙磣,言不由衷的話彆說,我也不想聽。”
景行慢慢地扭動了脖子看向坐在桌子另一側的女人,冷笑了一聲:“本王才對你明言,本王很生氣……”
“後果很嚴重是麼?”燕之看著他,麵色平靜。
“你的夫君在震怒之中,你就不知道怕麼?”景行一字一字的問道。
“王爺您給我個怕您的理由。”
“……”理由?景行的口中的理由幾乎要脫口而出,然而他稍稍思索了一下就閉了嘴。
“一個妻子要懼怕自己的丈夫無外乎幾個理由。”燕之輕笑了下,語氣淡淡地開了口,似乎也沒想從景行的口中得到答案。
“其一,女子體力不如男子,如果男子時常以拳腳相向,女子脾性柔弱的話是會怕的。”
“王爺覺得我是站著挨揍不還手的性子麼?”燕之臉上的表情不知不覺間已是沉了下來:“我呢,最看不上的人有幾種,有一種就是打老婆的男人!”
“夫妻過日子吵架拌嘴尋常事,生氣的時候說幾句狠話也沒什麼,可有一樣,王爺您萬不可對我掄拳頭,這個念頭連動都不要動,隻要有一次,咱倆之間就徹底完了!”
景行一揚眉,心道,這個女人是在給我立規矩麼?!
“憑著身大力不虧在家打老婆的男人是最沒本事的,算不得人。”
景行垂了眼簾,移開了視線。
平心而論,他也瞧不上這樣的男人。
他上頭七個姐姐,若是哪個姐姐在夫家挨了打,他這個做小舅子的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本王可曾對夫人動過拳腳?”
“這點你做的不錯,我承認。”燕之點了頭:“所以我才會平心靜氣的與你說話。”
“愛……”想起先前她說的一番話,景行臨時改了稱呼:“夫人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