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口中慢慢的嚼著,對於景行的話不置可否。
而對於三郡主,她也不願多說。
“就你各色!”景行現在多少也摸清了燕之的性子,知道自己若是在這些事上多說反倒會惹她厭煩,隻得說道:“自己找累受,沒人心疼你!”
“自己的孩子,受累我樂意。”燕之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小床邊兒低頭看著孩子,眉眼都帶了笑意:“是吧,兒子……”
……
孩子的降生比先前算好的日子早了不少,這讓燕之和景行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想著在賢王府坐月子的她隻得留在了南菜園。
性對於規矩繁多的賢王府,燕之倒是更樂意住在南菜園,她覺得自在。
手忙腳亂的兩三天之後,燕之漸漸地學會了帶孩子,好在家裡人多,她除了隔會功夫給孩子們喂喂奶之外倒還不算太累。
好吃好睡的過了幾天,燕之覺得自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除了肚皮稍稍鬆些,她已經能穿起孕前的衣裙。
“你這是累的。”兩個孩子吃飽了就睡省事的很,徐金蟾坐在一旁一麵納鞋底一麵與燕之閒聊天:“我見了幾個人坐月子,都是長肉的,偏你卻清減了。”
“瘦了?沒有吧……”燕之將布巾疊起塞進衣襟,防著等下漲奶的時候溢出來,她抬手摸了摸臉頰又把衣袖往上提了提看著自己的胳膊說道:“我不是一直這樣麼。”
“三郡主坐月子我看了幾次。”徐金蟾抬了下巴對著桌上的針線笸籮說道:“她出月子的時候臉比這個還大!”
說完她自己倒是一愣,隨即輕聲道:“我說這個乾嘛……”
“咱姐倆閒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燕之拍怕她的手說道:“又沒外人。”
徐金蟾搖了搖頭,神情落寞。
“夫人,國師大人來了。”有人在屋外說道。
“請進來吧。”燕之正坐月子,不好去前院,隻得將水輕舟請到此處。
“我去羽姑姑屋裡坐坐。”徐金蟾不便見外客,起身去了側室。
“咳咳。”門外傳來兩聲輕咳,水輕舟挑簾子進來。
燕之頭幾天就趁著景行上朝的功夫讓人把樓下歸置了出來,她又搬回了樓上住著。此處仍被他們夫妻當書房用著,景行也也常在此批改公文。
國師大人目不斜視垂著眼簾拱手道:“此行唐突的很,今日正是清河落生七日之期,我還要與他續上靈契。”
“國師大人請坐。”燕之還禮道:“孩子正睡著,我去抱來。”
“有勞了!”水輕舟客客氣氣地道了謝,等到燕之上了樓,他才走到桌邊坐下。
餘光掃到桌上放著的針線笸籮,水輕舟隨意的看了過去,俊俏白皙的臉上神色一凝,他拿起了笸籮裡那隻沒有納好的鞋底細細地看了看。
“這小子能吃能睡的,要不要叫醒他?”燕之抱著一隻繈褓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小聲問道。
“這個……是胭脂做的?”水輕舟輕聲問道。
“我可沒這麼好的手藝。”燕之笑道:“這樣的針法也隻有她不嫌麻煩,我還沒見過第二人有此耐心呢。”
“她?”水輕舟抿了下棱角分明的薄唇,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她是誰?”
“是故人,國師大人也認識的。”燕之想了想說道:“你得保證不告訴旁人,我就告訴你。”
“好。”水輕舟點了頭。
大惠的國師平日也有清規戒律管著,‘不妄語’便是很重要的一條。
因此水輕舟說了不告訴旁人,那就絕對不會與旁人說。
“這是徐金蟾做的。”燕之看著水輕舟問道:“莫非國師大人還見過旁人用此針法?”
“把清河給我吧。”水輕舟把鞋底仍放回笸籮中,伸出手去接了燕之懷裡的嬰兒徑直往側室走去:“稍候片刻……”
水輕舟進門的時候已經在門外看見了羽,他以為這間側室裡沒人,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了低著頭的徐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