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把新鎖(1 / 2)

聽了兒子的話,徐老夫人心頭總算是舒服了些:“那是,咱們小八頭幾年過於清秀了,人呐,要是太瘦了就會顯得黑。”

“不算黑,不算黑。”徐奉馬上點了頭。

“這幾年金蟾長開了,真應了那句話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就你那個病秧子小舅子也就是沒見到她,若是見到了,還能等到陛下給他指婚?哼!”

徐母穩穩重重地端坐在椅子上,越說越覺得景行配不上自己的閨女,她對著兒子招招手,徐奉趕緊俯首帖耳地往前走了一步。

“咱們讓金蟾裝病,左不過聚會就是一天的光景,過了這一天,你進宮麵聖,把病秧子看上解家二小姐的事兒告訴陛下不就得了?”徐母在兒子的耳邊嘀咕道。

“萬萬不可!”徐奉聽完母親的話馬上搖頭道:“三郡主和金蟾那麼好,我妹妹要是裝了病她能看不出來?”

“而且三郡主的脾氣暴躁沾火就著,她看娘家的病秧子就像一朵花……”

“呸!”徐母原本對景行是沒什麼看法的,鑒於他有可能要當了自己的姑爺,因此上老太太便沒了慈悲的性子,簡直聽不得這個人的一點好了:“他算什麼花?連路邊的狗尾巴草都不如!要說像花啊,咱國師大人還差不多!”

“嗬嗬。”徐奉被母親打斷了話,隻得跟著‘嗬嗬’了兩聲,至於賢王爺與國師大人誰是花誰是草,他還真沒意見。

“總而言之呢,是不能讓小八裝病。”待到母親住了口徐奉才接著說道:“還得去參加那個聚會。”

“不行!”徐母頭一搖看著兒子說道:“你妹妹一去非得讓那個病秧子看上不可,你這是出的什麼主意?非得把你妹妹往火坑裡推?”

“娘您彆急啊,聽兒子把話說完……”徐奉回身拉過一把椅子來,娘兩個臉對臉坐著:“今日若不是說起了這個聚會,我都忘了有這麼件事兒。”

“這樣的聚會我妹妹是必須去的,不去,顯得咱們徐家身份不夠尊貴。”

徐母慢慢地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若是不去,外人還以為咱們小八連請柬都未收到呢。”

“所以去還是必須要去的。”娘兩個先統一了步調。

“娘,您待會兒去我妹妹屋裡一趟,把我小舅子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好好的和她說說,這話,我當哥哥的不好說,您和她能說。”

“我妹妹不傻,說完了那個病秧子的情形,你再把陛下要為他指婚的事兒籠統的與她說一說,她就明白了。要緊彆說解家小姐的事兒,畢竟這是陛下與兒子親口說的,萬一被傳了出去,那源頭一找就能找到兒子這裡。”

“這話還用你說?娘心裡有數。”徐母點點頭:“這就成了?”

“明天的事兒也隻能如此了。”徐奉小心翼翼的接著說道:“但,今日兒子再進宮一次,得先把賢王屬意解家二小姐的事兒告訴陛下。然後再在旁邊幫著他美言幾句……這事兒就八九不離十了!”徐奉衝著母親擠了擠眼,遞了不可言說的眼神過去。

“如此甚好!”徐母心裡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今兒要是能把你小舅子的婚事定下來,明兒他就是看見咱們金蟾也晚嘍!咱們徐家的嫡女都是給人當正妻的。他沒了賢王妃這份聘禮,娘就能一口回絕了他,還不怕你屋裡的那個女人記恨!”

“那兒子這就進宮去!”事不遲疑,遲則生變,徐奉馬上起了身:“母親也趕緊和我妹妹說說去。您可背著點那些丫頭婆子的。”

“娘看你這汗出的厲害,不洗洗再進宮了?”徐母拉住了兒子,抬手在他的頭上摸了一把,頓時濕淋淋的摸了滿手的汗!

“來不及了。”徐奉對母親說道:“兒子等下在車上擦擦再換身衣服就是了。”

徐家母子在屋裡嘀咕了一番,自作主張替賢王爺定下一樁親事。

娘兩個分頭行動,預備著把賢王爺與解家二小姐的這樁才有點那個意思的親事做成板上釘釘的好事!

……

六月六,天貺節。

一大早三郡主與小姑子在徐府門前會了麵,三郡主先是一皺眉頭:“金蟾,你這身裙子也太素了,還是去年置辦下的吧?”

徐金蟾先給嫂子行了禮,才輕聲說道:“我不怎麼參與這樣的聚會,認識的人也不多,就穿的隨意了些。這身衣裙穿著涼快,我很喜歡穿。”

“你穿的素淨,怎麼連釵環首飾也不多戴幾樣?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打扮打扮,生的再俊也得給人比下去!”三郡主拉著小姑子就要往回走:“走,到我屋裡去挑幾樣頭麵去,過年的時候我才打了一套,沒戴過呢。”

“嫂子。”徐金蟾卻是站著沒動,她仍舊輕聲細語的說道:“您看看,我穿的如此素淨,若是單單戴了滿頭的首飾珠翠可有多俗氣?”

“也是。”三郡主看著小姑子說不出話來了。

“走吧,彆耽誤了時辰。”扶著婆子的手,徐金蟾先上了馬車:“嫂子快上來。”她朝著三郡主伸了手。

三郡主隻得扶著小姑子的手上了車。

徐家的兩輛馬車慢悠悠地走了起來。

後麵的馬車上拉著四個丫鬟,而三郡主和徐金蟾則坐在前麵的馬車上。

姑嫂二人坐在一張凳子上,統一的朝著一個方向側著頭。徐金蟾在看車外的景物,三郡主在看她。

徐金蟾回頭看著三郡主一笑:“總看著我做什麼?”

“我是看你越大越不知道要好,替你著急!”三郡主拉起了她的手,與自己的手比了比,隻覺得小姑子的手小的可憐,像個孩子的手。

“我這個人呐,不合群。到了人堆裡,若是穿的太過花俏倒讓自己不自在了。”徐金蟾心裡明白嫂子是從心裡向著自己,因此在三郡主麵前,她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不過今天不同,昨日娘和自己咬耳朵的那番話是不能說的。

不能說的原因倒不是徐金蟾怕景行看上自己,而是她知道嫂子家裡就這麼一個兄弟,若是母親說的話傳到嫂子的耳中,嫂子會傷心的。

“我們金蟾呐是個好姑娘!”三郡主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把小姑子的手蓋上,兩隻手一上一下的把對方的小手蓋了個嚴嚴實實:“也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能娶到你。”

徐金蟾低著頭微微一笑:“我還小呐,嫂子就嫌我啦?”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三郡主抓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假模假式的要咬:“我什麼時候嫌過你?”

“那就讓我在家再待幾年,讓我多享幾年福。”徐金蟾側頭看著她笑吟吟地說道。

“嫂子留你在家一輩子都沒有關係。”三郡主把手放在膝上,依舊拉著小姑子的手,她感慨道:“可女人大了就得嫁人啊,再過個一兩年,嫂子就算什麼都不說,娘都得著急了!”

“我不怕娘……”徐金蟾靠在三郡主身上眼神又瞟向了車窗外:“嫂子隻要不嫌我就成。”

“唉……”三郡主輕聲歎了口氣。

自己這個小姑子越長越懂事,乖巧得讓人心疼。

她倒是有心為弟弟保了這個媒,讓景家和徐家親上加親。

可弟弟那身子實在是弱的厲害,他雖然年歲不小早該娶妻生子,可三郡主一直不敢催他,生怕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但凡沾了女人的身子,食髓知味的,以後就明白了當男人的好處,日日掛在女人的身上,那可真能早早的要了他的命!

三郡主從婆家出來的不晚,因此徐家的馬車到達賢王府的時候,賢王府的門前還沒有幾輛馬車。

姑嫂二人下了馬車,一前一後的上了王府正門前的一溜台階,四個穿戴體麵的小丫頭目不斜視地緊隨其後,讓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裡調教出來的。

“三郡主到了。”福全躬身在景行身邊低聲說道。

此時景行正坐在銀安殿裡與先到的國師大人喝茶扯閒,聽了福全的稟告他站了起來:“家姊回來了,本王先出去迎迎。”

“請便。”水輕舟也起了身,隨著景行一起往外走,但他隻走到了銀安殿的門口就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外走。

景行出了銀安殿一直迎到了立在大門裡的影壁前才與三郡主一行人碰了麵。

他先是親親熱熱的走向姐姐,一眼掃見跟在姐姐身後的人,他愣了下。

小姐和丫鬟們的身份氣勢截然不同,景行是看見跟在三郡主身後的徐金蟾愣了下,依稀中,他隻覺得對方看著有幾分眼熟。

“不認識啦?”三郡主拉起弟弟的手等著徐金蟾走在跟前才笑著說道:“你們可是早就見過的,她還喝過你的藥呢!”

“徐八妹?!”一提喝藥的事兒,景行頓時想起那個嘴饞無比的猴子姑娘來,可那個小丫頭與眼前的這個文文靜靜貌美的女子相差也太大了!

“賢王殿下。”徐金蟾立在吃驚不小的景行身前嫋嫋婷婷地行了禮:“王爺萬福!”

“嗬嗬!”景行苦笑著搖頭,對著三姐說道:“徐姑娘變化太大,若不是三姐你說是她,我們怕是走在路上遇到都不認識呢。”

“要不說呢,親戚們若是不走動了也會生分。”三郡主一手拉著弟弟一手拉著小姑子大步往裡走:“咱裡麵說話去,這裡曬著多熱。”

“徐姑娘,請!”景行是王府的主人,他隨著姐姐走了幾步馬上意識到長大了的猴子姑娘算是客人,於是他忙對著徐金蟾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金蟾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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