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她都會一個人去趟銀鋪,把手裡大把的銅錢換了銀票。
銀票一張一張的多了起來,她也不敢再隨身帶著,便把這些銀票卷起放進一隻小小的瓷壇裡,在她住的屋裡啟塊地磚,挖了個坑,燕之把裝著銀票的瓷壇埋在了地下,又把地磚蓋在上麵。
燕文知道燕之在攢錢,但他從來都不過問,每天跟在燕之的身邊打打下手學著做,他已經學會了烙火燒和燒餅。
隻是他個子太小也沒有力氣,還和不了那一大缸麵。
土坯房子經了先前老秀才夫妻的一通折騰,在加上屋裡長久的有人居住,每天都會開門開窗通風換氣,牆上的潮蟲也銷聲匿跡了。
燕之和阿文一商量,兩人決定還是在這裡繼續住下去。
在一個地方住久了就會生出感情來,很少有人願意經常搬家。
燕之和老秀才夫妻相處的很好,經常會帶回些鹵味,麵食來給老兩口送去。
投桃報李,周嬸子也會把她種的蔬菜時不時的給他們送過來一籃子。
老兩口隻有一子,早就成親,做的是長途販運的生意,常年的帶著老婆孩子在外麵跑,隻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與父母團聚段日子。
周秀才功名在身,有三處房子出租,按月還在官府裡領到一兩銀子的廩膳餉,所以這老兩口並不缺錢使,過的很自在。
他們也很待見燕之燕文兩個人。
最近周嬸子更生了要為燕之說個婆家的心思,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人家才暫時沒有和燕之說起。
“非得老實本分的人家才行。”周秀才手裡拿著一本泛了黃的書籍心不在焉的聽老妻絮絮叨叨一番之後發表了見解:“燕姑娘沒有娘家可依仗,若是去了門風剽悍的人家,她是會被妯娌們欺負的。”
“我也是有了這個念頭,還沒和燕姑娘說過。”周嬸子坐在太陽地裡抱著一隻籃子把曬乾了的豆子從乾豆皮裡剝出來,留著明年做種子:“其實,我外甥人就挺好……”
“一個不學無術的東西,還是個酒鬼,哪裡好了?”周秀才放下手裡的書咳嗽了一聲:“女人嫁人如同再生,那個孩子無父無母身世已經可憐,你不要害她!”
“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周嬸子把手裡的豆子往籃子裡一扔衝著老秀才喊道。
周秀才撩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說道:“用嘴。”
原本擺好了架勢要和相公乾仗的周嬸子聽了老秀才的話竟笑了:“老東西!一輩子都在用嘴哄我……”
周秀才拿起了書,幾乎貼在了臉上才能模糊地看到上麵的字跡,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此言差矣,老朽除了用嘴,也會用彆的哄娘子開心快活……”
“老不正經的!”周嬸子抓起一顆豆子扔向周秀才,她紅著一張老臉笑道:“越老越壞!”
……
“明兒收了鋪子咱先不回家呢。”
過了子時,燕之與阿文鎖了門往早市走。
他們每天都是如此,夜裡從家裡出來,到了鋪子先把鹵貨和麵食做出來,等著早市上了人,再一起招呼客人販賣。
也不多做,隨著早市的時間開張收攤子,過的很有規律。
“不回家乾嘛去啊?”阿文一直抬著頭往天上看。
“看道!總仰著頭看天做什麼。”燕之拉了阿文一把,阿文就勢把小手放進了她的手中:“明兒咱去學堂看看。”燕之說道。
“真送我進學堂?”阿文不看天了,他扭頭看著燕之,眼睛亮晶晶的。
夜色裡,兩個人是抹黑走路,燕之側頭看著阿文,能看見小東西的眼中有光閃過。
她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哭什麼……”
“姑姑,我一定好好學,將來也考個秀才,以後我要做大官,把俸祿銀子都給姑姑!”
燕之笑了笑。
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可燕之相信阿文現在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很愛聽……
不是因為阿文有誌氣要當個大官,也不是他說要把當官掙得俸祿銀子都給自己,而是小東西想的將來裡還有自己……
“你不是立誌要做個乞丐要飯養姑姑麼……”燕之扯著他的手晃悠了一下:“改主意了?”
“姑姑,你彆笑話我了……”小東西不好意思的說道,說完他又抬頭看了天。
“天上有什麼啊?讓你一晚上看個沒完?”燕之也抬了頭看天。
墨藍色的夜空裡飄著幾絲羽毛般的雲,一輪明月銀盤似的掛在天上,已經近乎滿月。
“快十五了……”阿文小聲說道。
這個月的十五,該是中秋節了!
燕之心裡一動,想起過去他說的話:“阿文要九歲了。”
“嗯,我九歲了。”阿文吸了吸鼻子。
小東西大概是想娘了……
阿文是八月十五落生的,生辰很好記。
“那咱今兒收了攤子就出去。”燕之用力的握了他的手一下:“給你添置兩身新衣,咱再在外麵吃頓好的!”
這兩個月大概是吃的油水足了,阿文也開始長個。
之前才買的裡衣過水之後竟短了一截!
燕之決定以後再給他買衣服一定要買的大一些,否則小孩子長得太快,衣服沒穿壞就小了。
“姑姑做的飯食就是好吃的,咱們不用在外麵吃。”小東西對著燕之笑笑,而後小聲說道:“姑姑給我做碗麵吧,要放兩個蛋,過去,每年我過生辰的時候,我娘都會給我做麵吃……”
燕之鼻子一酸,才要說話,道邊的樹林子裡忽然竄出個人來,東倒西歪的往前走了幾步,那人看看燕之,張開雙臂就撲了上來:“小娘子,你哥哥這裡就有倆蛋!來,和哥哥親熱一下,倆蛋都給你……”
那人一靠近,燕之就聞到了一股子熏人的酒臭氣,她顧不上說話,拉著阿文往邊上一躲,哪知道那個醉漢雖然走得搖搖晃晃卻是一副身高臂長的體格,他一伸胳膊正好抓住了燕之的頭發,用力一抓,燕之吃痛,隻得倒退了兩步立時就和那個醉漢貼身站了!
她的手還牽著阿文的手不曾分開,燕之倒退著踉蹌了幾步也帶的阿文跟著靠在了醉漢的身上。
“我的兒……”那醉漢力大無窮,一手揪著燕之的頭發一手把嚇呆了阿文推了開來,他含糊不清地說道:“滾一邊兒去……待你老子與你娘親熱親熱……明年給你添個兄弟……”
“畜生!放開我姑姑!”阿文隻愣了一下,馬上清醒過來,他和姑姑是遇到了登徒子了!於是小東西立馬又衝了過來用力推搡著那個醉漢。
阿文的力量太小了,那醉漢任他在自己身上拍打,他則揪著燕之的頭發讓她麵對了自己嘿嘿笑道:“小娘子,咱去樹林子裡做回露水夫妻呀……”
“放開!”慌亂之中,燕之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的子孫根拚了全力揪了一把!
那男子先是一怔,而後果然鬆了手,雙手捂著褲襠怪叫著蹦躂了幾下,腳底下拌蒜,摔倒在地上!
“小娘們兒,夠狠……夠狠……”他在地上隻翻滾了兩下就掙紮著要起身,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盯著燕之:“想害老子斷子絕孫?老子乾死你!”
“姑姑!快跑啊!”阿文跑到燕之身邊,拉著的手就往前拖,燕之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一聲不吭地朝著醉漢走去。
到了醉漢身前,她抬腿照著他的臉就是一腳,又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哢吧一聲脆響,才坐起來的醉漢悶哼一聲雙手捂著臉朝後仰去,他在地上帶著哭腔嚎道:“老子的鼻子塌了……小娘們兒要殺人了!”
燕之雙手攥著拳又追了過去,她抬腿沒輕沒重的專往那個漢子的褲襠臉上踢,一腳接著一腳,牙齒重重的咬著下唇,她發了狠,瘋了似的,踢得那漢子很快就哭爹喊娘的討了饒。
“姑姑!彆踢了!”阿文眼看著那個漢子躺在地上隻剩了呻吟,他忙撲過去抱住了燕之:“再踢就出人命了!”
“孫子!你丫不是有倆蛋麼!掏出來看看碎了沒有!”燕之煞白著一張臉披頭散發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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