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想了想與秀才公約好的日子不禁說道:“這不是還好幾天呢麼……”
“這種地方偏僻,眼瞅著就出南城了。”梅卿坐著的時候手也不閒著,兩手不停的卷著衣襟上的帶子,燕之先前就瞪了他一眼,他把手收了回去。這會子一說話就又不自覺地摸上了兩條係在一起的帶子上,燕之看了不動聲色的揚起手裡的蒲扇照著他的手就拍了下去!
“哎呦師父,我又忘啦!”梅卿聳起肩膀一縮腦袋躲了一下,隨即他紅著臉說道:“我這雙手就是賤,總要摸索點什麼心裡才踏實。”
“你要是個丫頭,我都不會說什麼。”燕之收回手慢悠悠地搖著蒲扇輕聲道:“可你是個大小夥子,那就得把身上的這些零碎都得改掉!”
“下次師父再看見我這樣兒,就用您門後麵的立著的那根棍子打我。”梅卿兩手放在膝上坐的挺胸抬頭的,他自己都覺得這樣坐著挺彆扭,太累……
“明兒早上就到秀才公那邊去一趟。”現在租的小院四個人都住的緊緊巴巴,等那幾個侍衛再過來,這裡肯定是住不下的。
她現在手裡的銀子就那麼多,可花錢的地方更多。
到城裡地界好的地方買上一處大宅子,住著是舒服,而且城裡的人多,正是做生意的好去處。燕之要是想在城裡安家落戶就得把手裡的銀子都花出去才成。
衡量了下利弊,燕之很快的做了決定:就把家安在南城。買處大宅子,把一家人都安置進去。在置辦一套車馬,連拉人帶拉貨,以後她出個門也方便。
城南的房子比城裡便宜的不是一星半點,她得剩下錢來攢著,而且還得狠狠的攢一陣子,明年最要緊的事兒就是把梅卿和小山子的賤籍先給去了!
兩個人就得兩千兩……
兩千兩,她的烙多少個燒餅賣多少碗鹵煮才能掙出來呢……
燕之越想腦袋越大。
“老秀才家的親戚這麼早就巴巴地過來,那是心急了!”梅卿見燕之沒往下再說便插嘴道:“他們是著急把宅子賣了呢。”
“嗯?”燕之抬頭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師父就是相中了那處地方也彆急著付銀子,他們著急賣,咱們不著急買,賣家必定得落價!”
梅卿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說的不錯。”燕之笑模笑樣地對梅卿說道:“家裡你最大,是大哥哥。明兒去看宅子的時候多用點心。”
“噯!”梅卿被燕之誇的心花怒放,自覺比旁邊坐著的兩個小的聰明多了!
“行了,都回屋睡覺去!”
話說的差不多,燕之把幾個人都趕回了屋:“有什麼事兒都明天再說。”
小院裡少了三個人立時安靜下來。
燕之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起身站在院子中央抬頭看著天,半圓的月亮掛在天東麵。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夜色格外的深沉。
想著方才在馬車裡與景行說過的話,燕之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微笑。
她知道景行喜歡她,也知道景行和謝二小姐之間除了那一道婚約絕無私情。
可她仍是決定要不顧一切的斷開與他之間的所有牽絆。
她與他之間隔得並不隻是一道指婚的聖旨,還有他的七個階級,他母妃族人的前程,以及太多大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