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恒看向虞安的指尖,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呼吸之間,除開車載香薰的淡淡香味,還有虞安發絲處的沐浴露香氣。
很好聞。
衛長恒垂下眼簾,眸光深邃,視線落到虞安放在大腿處的手上。
車輛開進隧道,四周瞬間昏暗下來,昏暗中,衛長恒看到虞安手指指節處掃上一些緋色。
很好看……
虞安這兩天舟車勞頓,太困太累了,衛長恒沒有叫醒,讓他繼續睡。
車裡,除開虞安淺淺的呼吸聲,便剩下了寂靜。
前排的副駕駛位置上,生活助理悄悄看向後麵。
而後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江城的警察局裡。
衛沈已經離開此地了。
虞文清的娘家人也走得差不多。
季荷香由於鬨事,喜提十五天拘留!
警察局人手不夠,暫時先把她雙手拷在了窗戶旁邊,等會處理她!
衛沈留下的負責人還在現場。
衛沈先推著中風的虞老爺子回家了。
現在,局子裡,虞小香的小舅舅和小叔叔,後悔剛才替人出頭。
此刻,他倆悔到腸子都青了,瞬間狗咬狗。
兩個人被拷在一起,怒氣翻倍:“老不死的,你們明明知道門口的豪車是虞文清兒子的,你倆還騙我說他沒錢沒權!”
小舅舅也大罵:“如果不是你剛才催我倆幫你家說話,我們的工作也不會沒了!你家必須賠錢!”
“你們拿了虞文清的二十萬,還收了虞小香結婚對象的彩禮三十萬,得把錢分一半給我們!”
江花聽到他們要動自己的錢,直接變成潑婦開罵。
口不擇言:“你們亂說!你們想要二十萬,呸,一分都不會給你們的。等我老公出來,你們就等著瞧,我老公打死你們!”
小舅舅漲紅了臉:“好啊,你們來這一套是吧,那就讓虞虎雄一起坐牢吧!”
季荷香不以為意。
她倆囂張的模樣,氣得在場的所有人氣急敗壞。
小舅舅臉色漲紅,下一刻,他說出來的話卻令所有人震驚:“你們以為虞虎雄隻拿了二十萬嗎?我要舉報虞虎雄年輕外出打工,在工廠裡和人打架,拿刀把人捅成殘廢,他當時就跑了!”
“由於他當時在工廠裡沒登記,用的是化名,所以警方一直找不到,但是警察立案了的!記錄了他的血液樣本!那邊的警方一直在抓他!”
小舅舅氣紅了眼睛,他剛才之所以不說,是因為自己也參與了當年的打架事件,怕說出來給自己惹麻煩。
但現在,他隻想和這兩個賤人拚了!
季荷香囂張氣焰沒了:“怎……怎麼回事。”
審訊室內。
虞虎雄交代了一些後,咬死不說真相。甚至,到了最後,他還有些得意地看向警員。
對自己
沒法子了啊。
此刻,虞虎雄想:虞文清死了這麼多年還要折騰㈦_[]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早知道當時就應該給他土埋,然後自己挖出來鞭屍!
警員繼續問:“你還不說實話嗎?”
虞虎雄回答:“說什麼啊?我都交代了,你趕緊把我放了,要不然我舉報你,我投訴你!”
審訊室的門開了,虞虎雄本以為是放自己出去的,結果又走進來兩位警察。
對方說::“虞虎雄,你現在涉及一起打架鬥毆致人傷殘案,先對你進行抽血核對dna。”
虞虎雄拒絕抽血,臉色蒼白。
但,警方不給他好臉色,直接壓住他:“輪不到你不抽,有人舉報你了!如果一旦是真的,你將接受法律的製裁!”
虞虎雄癱軟在地上了。
虞文清的兒子到底多大本事,居然連這件事情都挖出來了。
虞虎雄磕磕巴巴地說:“說,我說!我拿了二十萬,還有其他人也拿了封口費,因為虞文清當時掉下去還沒死,但不好撈上來!老板嫌棄麻煩,不想停工,想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工程,大半天還沒把人撈上來,看虞文清有氣出沒起進了,就讓人繼續倒水泥!”
警員默默記錄了一切,然後把這消息傳達給柑市的警方,協助他們調查。
至於衛沈,他剛剛把虞老爺子送回家,把老頭家裡一放,找到了他家的族譜。
然後當著虞老爺子的麵,撕掉了。
衛沈拍拍手:“老子睚眥必報,上你大爺的族譜,嗨,沒了”
虞老爺子氣得翻白眼。
衛沈拿出手機:“拍個視頻給老大看看。”
*
下午六點,天色全黑,虞安和衛長恒抵達柑市。
虞安睡醒了,此刻如坐針氈。
他大腦有些沒清醒,感受到自己靠在大哥的肩頭,沒第一時間坐直坐端正。
虞安偷偷地瞥一眼,幸好睡著時,自己沒在大哥的這套昂貴西裝上流口水,不然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大哥的一件衣服!
虞安做賊心虛,抿了抿唇,確定沒弄臟大哥衣服後鬆了一口氣。
小桌板上擺放著電腦,衛長恒正在看集團的財報。
虞安他現在想和副駕駛的助理換一個位置,鼻尖是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
這兩天很忙,大哥也沒空回莊園,身上的玫瑰香薰氣息淡了,湊近聞,隻有衣服柔順劑的淺淺香味。
虞安很喜歡衛長恒常用的這一款衣服柔順劑,曾經偷偷聞過幾次,帶著一股很淡的香味。
男人的體溫有些高,混合著香味,倒像陽光的味道。
虞安以前在市麵上買類似的柔順劑用,但總感覺味道不對。
後來,他發現啊衛長恒不喜歡一些味道,所以負責洗衣服的阿姨會在柔順劑裡滴一些香水,做混合氣味。
而那款香水很貴……
而這樣做,隻能殘留一點點香水氣息。
當時,
虞安立馬放棄了這個燒錢的想法。
這樣想著,虞安不動聲色地抬起頭,直起身體,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虞安心一跳,身體僵硬,衛長恒察覺到異樣後,低頭看向青年,反應過來:“醒了?”
虞安直起身體,嗯嗯兩聲,找了個靠窗的角落靠著。
大哥的視線總若有若無地落到自己身上,虞安頂著壓力,小聲開口:“大哥,我們先要去工地嗎?”
衛長恒看向虞安:“嗯。”
衛長恒收回視線,繼續看集團財報,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虞安偷偷看他,衛長恒側頭看過來時。
虞安連忙收回視線,笑了一下:“大哥,我打擾您的工作了嗎?”
衛長恒回答:“沒有,你困的話就繼續睡。”
虞安啊了一聲,低聲說:“好。”
可虞安睡意全無了,直到車開到了父親當年出事的工地,如今這裡是一處廢棄的工廠。
工廠的探照燈全開,亮如白晝,拉了警戒線,有不少警員還在加班加點。
案件重大,分彆抓了黑心中介團隊五人,工地老板還有當年負責偽造證據的三個朋友。
他們弄死的人不止虞文清一個,警方收到了衛家提供的證據後,將他們逮捕。
其中,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較弱,警方一問,他們就報出不同的時間。
水泥埋屍,誘拐智障人士打黑工,如果運氣好把這些人員送到工地或者煤礦上乾活,過段時間就弄死,以家屬的名義要錢。
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給了錢,他們就不鬨,不給錢就鬨,有段時間煤礦出事太多的話會被嚴查,所以他們賭老板息事寧人。
至於工地老板承認了,當時虞文清大概率是沒死的,他想著就算派人去救,運氣好救回來估計也得癱瘓,窒息那麼久,又傻又癱瘓,豈不是要纏自己一輩子!
正好,工地老板好不容易把那個樁弄好,又迷信,想象這樁能打好,是供奉了一條活人生命。
這些人為了賺錢,為了自己的利益,枉顧人命。
衛長恒看向虞安:“進去看看吧。”
這麼大的案子,涉及到多個團夥,進去現場需要申請。
虞安和衛長恒下車,助理遞過來安全帽,這裡畢竟是廢棄的工廠,一些建築老舊,可能會有高空墜物。
雖然沒有下雨,但地麵肮臟潮濕,虞安突然看向衛長恒,低聲說:“大哥,你還是不要跟著一起來吧……”
好臟,衛長恒受不了的。
衛長恒神情淡漠:“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去。
虞安一直聽說過生父是掉在水泥柱子裡,類似居民建築門前的較大的羅馬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