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十六騎中的上遊,但橫豎看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郎,滿臉未脫的稚氣。
若雨將裝了基礎用藥的醫袋放到桌上,一板一眼地請示道:“大人,讓屬下看看您的傷處。”
薄易依言褪下外衣,將裡襯的袖子斂到上臂。因為時間匆忙,回來後隻把夜行衣換下,手臂上的傷口不曾處理,還是呈原先的樣貌包紮。
若雨看著薄爺胳膊處明顯姑娘家裙裳紋路的綁帶,不符年紀的深沉了一下,想著癖好是個人的自由,他也不好發表什麼觀點。
將沁了血的布帶解開,發現皮肉的附近已經發黑並有向四周蔓延的趨勢。
愣了愣,道:“大人,您中了熾殞之毒。”
薄易並不感到驚訝:“嗯。”
若雨不敢耽誤地從醫袋中取了針灸幫人引毒,過程中沒忍住感歎道:“熾殞之毒按理一個時辰內就會毒發身亡,但大人這藥膏剛好抑製了毒性……幸好現在毒素蔓延的範圍不大,否則怕是要斷臂削骨才能除清餘毒。”
薄易眼底平靜無痕,掩在袖袍下的左手靜靜摩挲著冰涼的瓷瓶瓶身。
若雨把毒素除清,又重新將傷口包紮好,收拾醫袋時實在沒控製住自己爆
棚的求知欲,惴惴又激動地問道:“大人,您先前用的藥膏還有多餘的麼,可否送屬下一點?”
擔心對方不答應,他還特意用指縫比劃了下距離,稚嫩的聲音充滿了宏圖偉業:“您也知道目前熾殞之毒尚未研製出真正的解藥,中毒之人除了在一定時間內將毒素引出,彆無他法。但您的藥膏顯然有克製的特性!您隻要送屬下一點拿去研究,屬下保證一定能研製出真正的解藥來!”
說著覺得不夠有保障,又拋出了其他誘人的條件:“您要是不願意送,屬下用買的也成啊,我藥庫裡的那些毒藥、補藥,您隨便挑,隻要能賞我一點粉末就成!”
薄易神色淡淡,袖袍下的手不動聲色地握緊了瓷瓶,再自然不過地陳述道:“已經用完了。”
“……”若雨一腔熱血潑了冷水,小臉垮了垮,格外憂鬱。
末了又不死心道:“那您的藥是從何人之處得來?”
清風看薄爺神色出遊,並沒有想回答的意思,怕人會惱,連忙按了小老弟的腦袋,訕笑著讓人早點休息,便雙手縛著小老弟退出營帳。
營帳徹底靜了下來,薄易將手中握了許久的瓷瓶放回了桌案上。
看了眼若雨幫他解下來的布條,還搭在托盤裡並未收走,紅白的紋理,帶著暗色的血跡。
當時夜色看不清楚,現下見了,確實值當她說的那個價位。
輕笑了一下,掀開桌上小錦盒的蓋子,從裡頭取出一塊白色方糖來,含嘴裡化開。
想起方才若雨的問題,沉吟少許。
何人呢。
許久不見的故人吧。
若雨被清風連拖帶抱地拽出營帳時,兩胳膊兩腿還在空中各種撲騰晃蕩。
不依不撓地大鬨道:“風哥你快放我下來,我還沒得到大人回答呢。實在不行我把空藥瓶子討過來聞聞氣味也行,雖然沒辦法研究出所有成分,但花上十天半個月嘗試,總能取得點進展!我可是……”
後半句還未說完,就被清風慢悠悠地接過:“我可是勵誌要當第一神醫的男人。”
他說著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瓜:“你個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呢,就成天男人長男人短的。”
若雨平生最恨有人因為歲數問題瞧不起他,恨不得分分鐘
跟人來場生死決鬥。
指尖銀針一亮,簌簌朝清風飛去。
清風機敏地旋了身,在銀針力道削弱後悄然接過。
正笑嘻嘻地想要逗小老弟兩句,突然瞥見不遠處的營帳後有道黑影掠過,視線一眯,借勢將指尖的銀針朝那個方向飛去。
若雨也意識到不對勁,沒敢再胡鬨,連忙和清風一同追了上去,然而營帳後空空如也,什麼人影也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暗叫糟糕。
薄爺受傷是一等機密,是以帶若雨進營帳時都是悄悄潛進去的,然而方才那出一鬨,兩人都忘了這事兒,不僅光明正大的出來,還生怕旁人不知道的在門口大打了一架……
一盞茶後。
清風和若雨你推我打地擠進了攝政王殿下的營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交代了個遍,還不忘互相推卸責任。
末了互瞪對方一眼,非常沒骨氣地跪求主子幫忙想辦法。
薑九黎失笑了一下,習慣了雲淡風輕的樣子,置之度外道:“還能怎麼辦,去求你們薄爺不殺之恩吧。”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我寫主人公欄了,請大家高舉“生薑”(沈薑)大旗~~~站其他股的也彆失望,如果你們夠倔強,或許可以來個雙結局番外???反正每個人的故事都會完好進展的,請大家繼續愛我們的二爺、易哥還有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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