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始終維持著端莊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群心中則顯得有些五味雜陳。
要知道沈府這些年來的沒落很大程度上與攝政王殿下當年清除於氏叛黨關聯,但又不得不承認殿下對沈府上下有恩。且不提他作為罪黨之首的夫家,追尋曆朝先例,很少有能夠全身而退的。但殿下寧可漏殺一人,也不錯殺無辜,這才保住了他們一大家子性命。
就連宴秋當年能逃開死刑,也是因為適逢殿下生辰,當今天子決定大赦天下、普天同慶,這才被額外劃出名保下來的。
如此想來,兩人也算是早早就有了一段不解之緣,如今牽扯到一塊兒,或許是命中有數。
……
這邊沈宴秋闔上門,退了回來,對具體發生的一切尚處於雲裡霧裡的狀態,全憑腦內小劇場胡亂猜測。
痛心疾首後,為了自己這條小命,不得不低頭好聲跟人講道理道:“我昨夜在沂蘭樓酒醉,對殿下確有得罪之處,但您也不至於帶著這麼多人來替您討回公道吧?您或許有所不知,家祖母已經先您一步收拾過我了,要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帶外麵的人走吧?”
薑九黎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了下身旁的蒲團,命令道:“過來。”
“乾嘛。”沈宴秋小聲嘀咕了聲,身子還是乖乖地坐了過去。
薑九黎從袖攏中掏出一支手鐲來,言簡意賅:“自己帶上。”
他的寢殿沒有女子的物件
,這玩意兒還是出宮時小侍衛說什麼演戲要演全套,生拉硬拽地帶他往十一那兒遛了一圈,向皇嫂順來的。
沈宴秋疑惑地接過:“無功不受祿,你這是作甚?”
殿下淡淡開口:“本殿方才已經同家父解釋過了,昨夜你是受本殿之邀去的沂蘭樓。為了不唐突,便假借了你遺失鐲子的緣由。”
“這麼好心?”沈宴秋納罕,萬萬沒想到對方是來給自己解圍的,暗自揣測道,“莫不是出於我昨夜給您賺得盆滿缽滿的感激?”
殿下嗬嗬冷笑:“九一開的書契,到底是誰盆滿缽滿?誰感激誰?”
沈宴秋:“……”
薑九黎拂拂袖子,站起身來,末了加上一句:“鐲子不是白送的,五千兩,記得還錢。”
沈宴秋再度:“……”
這人還可以再摳一點嗎?
薑九黎沒理會她怨懟的視線,徑直拿腳尖踢她座下的蒲團,道:“起來。或者你還想在這祠堂繼續呆多久。”
沈宴秋癟癟嘴,明明方才還是他叫她過來坐下的,嘁。
隨意將手鐲往腕上套了套,便爬起身和人站在一處。
也是這個時候,兩人才徹底看清了對方身上的華裳,並完美比照了自己身上的。
沈宴秋一顆心頓時懸在了高處,琢磨著古代最忌諱的就是與天子皇嗣同袍紋路,月霜準備衣服的時候怎麼會忘了這點呢。
小心翼翼地瞅瞅對方,見他往自己衣擺深深凝了一眼,沒有多言,而是自顧去開門,總算鬆了口氣。
兩人一同出了祠堂,天光襲來,惹人閉眼。
沈府眾人抬眸望去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如詩如畫的美好畫卷,青山遠黛,水墨青花,宛若一對璧人,憑空透出點悠然迷蒙感。
清風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忍住沒吹出聲口哨來,他突然覺得,他和月霜未必是在瞎湊合了。這瞧著不是很登對嘛。
老太太上前,先發奪人道:“你這丫頭,怎麼早不說那個友人是殿下呢,祖母也是老糊塗了,你應該不會怪罪祖母吧。”
沈宴秋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痕跡很淡,稍縱即逝,卻充滿嘲諷,淡漠道:“宴秋不敢。”
沈群也跟著打圓場:“既然是誤會一場,一家人也不要傷了和氣。”
薑九
黎適時出聲,顯得幾分高深莫測:“若是普通誤會還好,就怕有心人借題發揮。”
老太太一時間老臉有些掛不住,訕笑道:“殿下說笑了,怎麼會呢。”
薑九黎不再置詞,見此行目的差不多達到了,於是道:“二小姐受驚,還是回院裡多加休息,本殿另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
沈群連忙應和送人:“是是是。”
作者有話要說:秋秋對九黎來說隻是特殊,目前還夠不上喜歡,距離真相大白還差一個番外,到時候大家就都知道啦~感謝在2020-01-1722:41:25~2020-01-1820:58: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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