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耶點頭:“知道了,明日起我就派幾個人跟著她。”
屋頂,薄易眼底劃過一抹暗沉的光,擋住半張臉的麵具看不出具體神情如何,但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薄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顯然心情有些不快。
這時,不知打哪兒路過的黑貓順著翹簷左攀右爬地跳上屋頂,並成功踩碎一片瓦礫,發出“哢噠”碎響。
秦克耶頓時警覺地抬頭:“誰!”
薄易難言地與那黑貓對視一眼,快速從空中掠過,尋找彆的藏身地。
由於宮苑的長廊時不時有路過的女眷,極大地限製了活動空間。
薄易一世英名,萬萬沒想到會被一隻隨意路過的野貓逼到如此境地,咬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從一間半敞的窗案越了進去。
那邊楚雁杉驚疑未定,斂著衣裳看向從外頭查探一番回來的秦克耶:“如何,是什麼人?”
秦克耶神色凝重地仰頭望了眼,果不其然在屋頂尋到一處挪開的瓦礫間隙:“那人應該還在這宮苑裡,你對外喊刺客,讓禦林軍進來搜查。把人關押後,我再想法子把人神不知鬼不覺除掉。”
“好。那你先快點走吧。”
…………
十一將沈宴秋送到女眷居住的長春宮苑,跟太太約好明日再見,便回了自己的公主殿。
沈宴秋往場院沒走兩步,就看到了尋出來找她的婆婆和心兒。
兩人用完晚膳就被青柳帶到了這處休息,方才看其他女眷夫人都回來了,獨獨不見自家小姐,是以有些焦急地找出來。如今見到人總算放下心來。
幾人一同往廂
房裡折。
司徒芊芊的屋子就在沈宴秋隔壁,聽到走廊上的說話聲音,開門出來:“宴秋,我和你詩柳姐打算一會兒一起去後山泡溫泉,你要不要與我們一起。”
沈宴秋欣然應下:“好啊,那我先回屋收拾下東西。”
“嗯嗯,你進屋左手邊的櫃子裡就放著換洗衣物,咱們一刻鐘後院子裡見。”
與司徒芊芊說完,沈宴秋就帶著心兒和婆婆進了自己屋子。
因為有些口渴,環顧一周沒看到水,於是讓心兒她們幫忙整理洗浴用具,自己則到裡屋找找。
繞過簾幔,還未靠近床邊的圓桌,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炫酷地翻進窗台,恍若行雲流水——
看這走位和夜行衣,幾乎瞬間就可以確定對方拿的采花大盜或是殺人放火劇本,總之不會是個好人。
沈宴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一把抱住腦袋,蹲桌底下裝烏龜,伴著桌凳輕撞發出的劈裡啪啦聲響,愚蠢程度基本可以跟一葉障目、掩耳盜鈴相媲美。
才剛在地麵站穩的薄易身形僵硬一瞬,也沒想到這麼趕巧。
屋外傳來婆婆擔憂的聲音:“小姐,怎麼了?”
薄易不及多想,飛身上前,拿手刀抵在她脖子動脈處,警示意味明顯。
沈宴秋感受到頸間涼涼的指溫,連忙大聲回道:“沒事,我不小心踢到椅子了。你和心兒收拾快些,免得一會兒讓芊芊姐久等。”
外頭應了聲好,靜待半晌,似乎放寬心並沒有進裡屋的跡象,薄易這才稍稍卸下心神。
屋裡燭火明亮,沈宴秋眼珠慢吞吞地轉了轉,眼白幾乎要往左邊翻到底了,總算看清身側人的模樣,然而不看不打緊,一看竟覺得幾分眼熟。
沈宴秋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這位兄台,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薄易淡淡地睨她,沒有說話。
沈宴秋被人盯得有些發毛,又猶豫著開口:“或許說……你們這年頭乾殺人跑腿的,都喜歡戴一個款的麵具?”
薄易:“……”
薄唇張了張,正欲說句什麼,卻被沈宴秋徑自打斷:“算了,什麼都不必說了。”
“嗯?”
微啞磁性的嗓音,帶著清淺的鼻息,惹人心尖一跳。
沈宴秋故作鎮定地忽視耳邊的那點酥麻感,壯著膽子將抵在頸邊的手刀往外推了推,誠懇道:“您這下巴生得挺好看的,建議下次帶個嚴實點的麵具,要不然挺容易被人認出來的。”
薄易挑挑眉,這時隻聽屋外傳來轟轟烈烈的“抓刺客”聲響,於是抵在沈宴秋頸邊的手刀又逼了回去,低低道:“掩護我離開。”
沈宴秋默了默,惆悵地望了眼天,這有點不太像是救命恩人該有的待遇吧,況且她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掩護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