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1 / 2)

沈宴秋暈乎乎地學了一天的課,回凝輝殿時,正逢皇帝身邊的公公送來聖旨。

如薑九黎事先告知的那樣,皇帝封她為永樂郡主,將秋府改到她名下,此外還賞賜了一大堆奇珍異寶。

心兒和婆婆聽到聖旨的內容還有些恍惚,點頭哈腰地將公公送走,回過身再看看偏殿裡多出的十餘名下人,一個個尊敬地躬身管她們叫“令侍”,有些不習慣,像突然飛黃騰達了,雙腳沒落在實地的縹緲虛空感。

沈宴秋卻是對此不怎麼感興趣,薑九黎在史論上給她布置了五頁內容,要求她明天課上背出來,倘若出錯超過五處,就要全篇罰抄十遍。

她古文連念都念不順,更遑論是去背了,但抄書是她決計不願意去做的。她抄東西向來不過腦,用這種方法,不但沒有加深記憶的效用,還會憑空浪費寶貴的休息時間。

雖然是個半工半讀的“成人教育班”學子,但沈宴秋對自己還是有一定的要求,總不能這麼大的人了,第二天在一群十歲出頭的娃娃中間,被薑九黎批評出糗吧,所以當下決定就算是死磕也要把這本史論死磕到底。

“三年正月乙巳,赦天下。長星出西方。天火……呃,蓮巧,你幫我來看看,這兩個字念什麼?”沈宴秋對著冊子上的文字,磕磕巴巴沒念兩句,就被生僻字咯住了。

蓮巧探過身子仔細瞧了瞧:“第一個字念‘燔’(fan,第二聲),第二個字念‘雒’(luo,第四聲)。”

“噢。”沈宴秋若有所思點點頭,又道,“那燔雒是什麼意思啊?”

蓮巧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姑娘,燔是焚燒的意思,這個雒是與後頭的陽並在一塊兒的,通稱雒陽。”

沈宴秋尷尬地輕咳一聲,用毛筆在上頭劃了斜杠作為句讀,順便注了拚音。

這會兒換蓮巧好奇了:“姑娘,你上麵寫的跟蝌蚪一樣的東西是什麼呀?”

沈宴秋不好解釋,隻道:“是我自己隨便畫的,用來方便記憶。”

蓮巧雖然不懂這莫名其妙的字體哪裡方便記憶了,但還是乖巧老實地點點頭。

沈宴秋順著往下讀,沒一會兒又繞得雲裡霧裡。

“蓮巧,‘而錯

為之不以漸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蓮巧拿過史冊看了許久,這回同樣犯了難,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抱歉啊姑娘,生僻字什麼的我還認識幾個,但這些字詞翻語意的時候對應的意思太多,我也說不太上來……”

沈宴秋一聽蓮巧也答不出,頓時頭疼地想要哐哐撞桌子,果然是她太天真,竟然妄想一群“半文盲”聚在一塊兒,能夠做到抵過一個諸葛亮的效果。

倒是心兒在一旁開口:“小姐,你有不會的怎麼不去問殿下,殿下一定很樂意給你答疑解惑。”

趴在桌上生無可戀刨桌子的沈宴秋指尖頓了頓,小聲嘀咕道:“我這不是怕在他麵前丟臉嘛……”

心兒沒聽清:“嗯?小姐你剛剛說什麼?”

沈宴秋將碎發往耳後捋了捋,振作地站起身,抱起史論,鄭重道:“沒事,我現在去找他。”

沈宴秋出去後一路磨磨蹭蹭,還是到了薑九黎的書房前,因為殿裡的宮人都對她熟悉了,也沒人攔著,便放由她到了書房門口。

站在外頭深吸兩口氣,便壯著膽子推開屋門,故作自然地大咧筆直道:“薑九黎,這個史論太難了,我背不會……”

沈宴秋的話才脫出一半,便戛然而止。與書房裡穿著官服的幾位大人麵麵相覷兩眼,飛快將腳收了回去,掩門想逃。

薑九黎在她將屋門闔上前出聲:“回來。”

沈宴秋人都轉過身去了,感受到後方聚焦過來的數道視線,默了默,咬牙天人交戰幾秒,想著當眾悖了薑九黎的麵子影響更不好,於是旋了旋身子,用書冊擋著臉,硬著頭皮重新走了進去。

路過兩道排列站開的大人,不好意思地衝他們訕笑了下,這才湊到薑九黎跟前,飛快道:“那個,你有事先忙,我晚點再來找你。”

說完再次拔腿想逃。

薑九黎卻是淡淡扳住她的肩膀,將人拎了回來,垂眸瞥了眼她手上的史論:“到邊上坐著,不懂的地方先標注出來,一會兒給你講。”

沈宴秋怔了兩秒,自己也辨不清心底的悸動由何而來,低低應了聲“噢”,繞到裡屋他的書桌坐下。

屋裡的幾位官僚交視一眼,紛紛頷首輕笑,七分揶揄三分欣慰,一副看破不

說破的調侃意味。

薑九黎麵不改色地點點架子上立起的羊皮卷,如若無事道:“繼續。”

新晉的兵部侍郎不比邊上幾個老油條,對攝政王充滿恭敬,也不懂大家在笑些什麼,板正抱拳道:“洪化已經傳來了首次大捷的消息,驃騎將軍與剩下的麒麟軍原本被包圍在山穀裡,不過司徒夫人與小王爺的人馬到的及時,成功將他們解救,並嗬退敵軍十裡,守住了洪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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