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聽見了咿呀咿呀的唱曲聲。
那聲音珠圓玉潤,聲聲清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
他正要仔細去尋,可轉瞬就不見了,連帶著鼻尖的異香一同消散。
於此同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聽聲音是陸露發出來的。
謝小舟推門走了出去,看見陸露一臉驚慌地從房間裡衝了出來,站在院子中。
“怎麼了?”徐冉也聽到了動靜,走了出來。
陸露指著自己的臉,半晌沒說出話來。
徐冉定睛一看,什麼都沒看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啊。”
陸露:“你沒看出來嗎?我昨天晚上被鬼化妝了!”
徐冉摸了摸下巴:“你不說還真的沒看出來。”
謝小舟看了過去。
原本陸露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現在臉上被覆了一層厚厚的白-粉,嘴唇畫得血紅,眉毛也變得又黑又粗,活像是兩根毛毛蟲趴在上麵。
化妝應當是修飾五官、突顯優點的手段,可是陸露卻被畫得像是鬼魅一般,毫無美感可言。
謝小舟覺得有點傷眼睛,提醒道:“先去把臉洗乾淨吧。”
陸露這才反應過來,走向了院子裡擺放著的水缸前,舀起一勺水清理著臉上的脂粉痕跡。
謝小舟抬眸一看。
因為剛才發生的動靜,他和徐冉都出來了,隻有沈越羽不見蹤影。他心頭一動,朝著正房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謝小舟推了推門,門竟然從裡麵被反鎖了起來。他擰了擰眉,繞了一圈走到了窗邊,湊了上去。
從窗戶的縫隙往裡看,房間中的擺設古色古香,梨花木的四柱床、繪製歲寒四友的屏風、還有擺放著一套套的戲服。
謝小舟打量著正房的擺設,沒有瞧見沈越羽的身影。他問了一聲:“你們有看到1號嗎?”
徐冉搖頭:“沒見到過。”
陸露則是埋頭洗臉。
也不知道臉上的化妝品是用什麼製成的,很是防水,臉都被搓紅了還不見掉上一層。
陸露隻好放棄,暫時就先頂著這張臉行動了。
謝小舟又往正房裡看了一眼,房間總共就這麼大,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沈越羽在正房發現了有關心動目標的線索,為了競爭這最後的心動值,自己悄悄行動了。
不過謝小舟也不是很在意,他收回了目光,見陸露哭喪著一張臉,問了一聲:“昨天晚上你做了什麼嗎?”
陸露搖頭,十分無辜:“我什麼都沒做啊。”
大家都是不是新人了,自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再加上她都不肖想心動值了,一進房就直接睡死了過去,根本沒有察覺到有其他動靜。
謝小舟聽完了以後,說:“出去問問管家,看有沒有辦法把臉洗乾淨。”
陸露也不想一直頂著這麼一張臉,“嗯”了一聲走到了門口。正要出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擋在了前麵。
陸露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看見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丫鬟。她頭戴著紅花,臉白頰紅,尖細著嗓音說:“外麵人多事雜,還請貴客暫時先不要離開院子。”
陸露往外一看,□□的,外麵竟然還是一片漆黑,隻有一盞盞紅燈籠懸浮在半空中,格外滲人。
她隻好退了回來,衝謝小舟搖了搖頭。
謝小舟明白了,這代表著現在他們的活動範圍就在這個院子裡麵,能到劇情發生變化了才能出去。
那這樣也說明心動目標同樣也在這裡。
謝小舟和其他嘉賓說了這件事。
徐冉不解:“我都看過了,除了我們住的屋子,也沒彆的人在啊。”
陸露比較佛係:“還好隻有三天時間,不然我頂著這張臉可怎麼活啊!”
謝小舟對陸露說了一句:“你小心點。”說完了以後,就往其他廂房走去。
他到每個廂房裡走找了一遍,可就如同徐冉所說的,其他房間裡都是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那麼,三少爺又到哪裡去了?
謝小舟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了小桌前,思索著什麼。
院落裡靜悄悄的,安靜得嚇人。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目光轉而看向了小桌上的金雕香爐。
香爐中的香料已經燒完了。
謝小舟翻箱倒櫃,還真的找到了一包香料,他打了開來,小心翼翼地倒入到了香爐中。
等蓋上蓋子後,一股香氣飄了出來。
謝小舟眨了眨眼,透過縹緲的霧氣,可見梳妝台前坐著一道人影。
那人正在化妝。
一手握著一支小巧的狼毫筆,在青花瓷的小缽中緩緩調著顏色,最終調出了一抹緋色,被繪製在了眼尾處。
謝小舟屏住了呼吸,不忍心打擾到這一幕。
但那人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笑罵道:“怎麼還在偷看,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