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招鳳忙道:“我絕無此意。”
崔樹強點頭道:“那便好。人都帶到了這裡,若叫她死了豈不可惜,縱然參謀不去施救,我幾個也不會坐視不理。難道參謀就放心讓咱這些老粗去對小娘子動手動腳?”
楊招鳳聽到這裡,抿嘴低首,沉默了好一陣,思忖良久方道:“行,我來吧。我這是救人,可沒什麼非分之想。”
崔樹強“吃吃”笑道:“這個自然。”隨即又道,“我這就叫他們回避一下。”
楊招鳳還沒來得及答應,崔樹強的大嗓門早拉扯開了,他一邊朝幾個還在吃喝的兵士走去
,一邊喊道:“你幾個,滾出去,楊參謀要救人,誰也不許留在這裡礙事!”
楊招鳳聽他說得有些含混不清,連忙加一句解釋:“片刻即好,請各位兄弟在帳外稍事等候!”
眾兵士有些嘴裡手上還帶著食物不滿地嘟囔著,但崔樹強一聲令下,全都給趕鴨子般趕到了帳外。崔樹強最後一個出帳,出帳前意味深長地瞅了瞅楊招鳳,隨即扯上了帳幕。
隔著厚厚的牛皮帳幕,不時有抱怨聲或是嬉笑聲傳入帳內,但此時的楊招鳳已經充耳不聞,視線所到處,他狂動著的心的心幾乎就要躍出胸腔。鬼使神差中,他拾起平整鋪在地上的一套衣裝,喝醉了酒般跌跌撞撞走到那個蜷縮著的身子旁。
看來那女子還在昏迷,即便此前營帳中的大聲吵嚷也未將她驚醒。她的發梢濕漉漉的,垂到那張慘白慘白的臉上。順看下去,連同那兩片
原本應當紅潤的雙唇此刻也是毫無血色。
楊招鳳拿起顫顫巍巍的右手,小心翼翼貼到她的額頭。他其實已經知道她發著燒,但也許這麼做才能讓他確認她的的確確發著燒、需要人幫助,從而側麵降低他內心的負罪感。
“我,我這是在救人,我是在救人!”
楊招鳳低沉爾急促地喘著氣,他心很亂,但腦袋卻如明鏡台一般澄澈,隻有“救人”兩個字反複在其中圍繞旋轉。
幾天沒換衣服,加之雨水泥水浸潤,低下頭靠近些,其實一股很重的氣味就會從那女子身上撲鼻而來。可楊招鳳並不在意,他甚至覺得,嗅到的猶如雨後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他的眼珠就像要從眼眶內滑落一般死死睜著似乎忘記了眨動,他隻感覺自己似乎盯著女子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內心都開始不安,認為崔樹強等人也許會在一瞬間因為等得不耐煩徑直衝進來。但是他所擔心的事一直沒有發生。
疲憊、萎靡、蒼白、無神,這些詞彙都可以形容這個倒在地上的女子當前的狀態。以這樣的狀態,是遠遠稱不上賞心悅目的。然而,楊招鳳卻有種奇妙的感覺,他隻覺從小到大遇見過所有最好的事物加在一起,也不及現在看這女子一眼十分之一的好。
終於,楊招鳳受到一股無名力量的驅動,心驚膽戰地將手指搭上了那女子的肩頭。即便隔著一層麻衣以及含混其中的雨水泥沙,他似乎還是能感受到一種溫暖,如春風拂麵,在一霎那讓他快樂地想唱出歌兒。由點及麵,他緩慢而又順理成章地替那女子脫去臟汙難受的衣衫。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以及有了循序漸進的鋪墊,但當那女子衣裙漸少,露出白如初雪的玉體,楊招鳳不禁看得癡了,幾乎把自己現在所處困境一事也儘數忘卻。
“褻瀆!”
腦中一閃而過這兩個字,楊招鳳的眼睛頓
時一刺,他趕緊閉上了雙目,罵自己:“楊招鳳啊楊招鳳,你果然還是個下流胚子,借著救人的名義對人家不敬。該死,該死!”想到這裡,他愧疚難當,閉著眼居然狠狠在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一巴掌扇完,他雙手卻不能停,繼續動作,他隻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沒有勇氣再一次作出這等舉動。
可這脫衣換衣畢竟繁瑣,若不睜眼查看,上下亂摸,免不了又是進一步的褻瀆。故而楊招鳳每隔一會兒,就眯開條縫,極快掠一眼,而後全憑那一刻的記憶印象指引自己。
楊招鳳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手忙腳亂給那女子換下臟衣,又換上乾淨的服飾。因為他在做完這一切後,居然失憶了,壓根記不起適才換衣的細節。
他大概估計快收尾了,小心睜眼想看看情況,誰知這時那女子外衫未上,上身隻留了一件
白色抹胸,一對胸脯在那抹胸下若隱若現,煞是勾人。楊招鳳這時候什麼都忘了,瞪大雙眼,屏息注視,心情沉醉之下,也是情不自禁, 脫口而出道一句:“真美!”說罷,便聽到右臉頰“啪”一聲清響,自己也不知怎麼就給了自己一個沉沉的大耳刮子。
他努力伸脖昂頭,閉著眼用右手想去勾那最後一件外衫,誰料手指所達,卻似綿軟的柔荑。那觸電般的觸覺登時令他想抽手回來,可就在瞬間,他的手卻給人一把抱住了。
“彆走。”
楊招鳳魂飛魄散間,耳畔忽而傳來一聲虛弱輕柔。他正在驚愕,卻見帳幕一掀,一個跨步入內,大聲道:“參謀,事情有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