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撲撲撲撲”,弩箭整齊同出,直如梳齒猛力橫掃,瞬間刮倒位於最前方的順軍步兵。
“起——”
“射!”
每名石砫兵隻攜帶兩根粗弩箭,轉眼全部射出,前排石砫兵拔出白杆槍,槍頭朝上,斜斜拄地,後排石砫兵則依舊不動白杆槍,抽出背後的寬刃大刀,跨步穿插進前排空隙,與長槍手結成密不透風的緊實陣型。
陣內金鼓頓起,“砰砰砰砰”令人心肝亦隨之劇烈躍動。馬萬年拔劍朝前一指,呼喝道:“讓賊寇嘗嘗咱石砫的厲害!”
周遭甲士攘臂疾呼,激昂的戰意野火般眨眼傳遍軍陣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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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角落。
“殺——”
石砫兵槍林湧動,前列勇士睜目怒吼,迎著順軍來勢在二十步處奮足衝鋒。
順軍兵士人人藍甲、石砫兵人人白甲,藍白兩股波濤轟然猛‘撞,兩道陣線在自天際呼嘯灑落的石雹彈雨中驟然膠著一處。
一寸長一寸強,石砫兵白杆槍較長,衝鋒交錯,往往率先捅進順軍兵士的胸腔。淋漓鮮血為單純的藍白兩色增添一抹殘酷。石砫兵緊握長槍,刺擊如飛。跟著後邊的石砫大刀手利用長槍手穩住的線列,見縫插針,雙手持刀縱劈斜砍。人到處,血肉橫飛。但順軍兵士亦死戰不退,他們俱為大順野戰中營銳士,批雙層鎧甲,膂力過人,心智同樣堅定。一人仆地,後繼跟上,竭力前突。
“將陣線向西展開!”馬萬年瞟見龍門山軍旗招搖,隨之下令。
秦拱明拔足離去,帶著後備千餘人往西迂動。對麵,順軍兵士自渡口支援前線,前後相接形若沙漏,石砫兵主動擴大接戰麵,他們亦分兵堵截,陣型立時被拉扯成了方形,兵馬幾乎散滿渡口附近的河灘。
龍門山陣地,不單效節營,起渾營、昌洪左營與昌洪右營一並以扇形的火力覆蓋河灘上的順軍。一時間,禹門渡黃河西岸河灘幾如流星雨墜,中彈處人馬俱碎,震飛數丈。
順軍後續支援不甘挨打,也調集軍中各色火炮,對這龍門山明軍陣地反擊。彈石來去,激起山林岩落木折。但順軍火炮畢竟仰攻不利,又頂著攻勢勉強反擊,倉促中自無太大準頭。
“出!”
密切關注戰事的趙當世一揮手,待命多時的四營數千鳥銃手環山布列,由覃進孝、李延朗、彭光、楊科新等各負責一方麵,並分前後三排,視總攬前線戰事徐琿的戰旗射擊。
戰旗一升,首排齊射;戰旗二升,次排齊射;戰旗三升,後排齊射。銃響連珠,火光圍山亮成一線,又隨著青煙消散入雲。銃丸和著火炮鐵彈銅彈持續傾瀉河灘。
有著龍門山火力支援,鏖戰河灘的石砫兵頂著戰線往前推進。順軍兵士雖遭受多方打擊焦頭爛額,但很快做出調整。金邊白鬃大纛周邊,陸續集中了二三千馬軍,這些馬軍均為順軍最為精銳的戰士,騎士身負重甲,頭戴周匝皆有長簷、下方墊著氈子的兩重鐵質兜鍪,渾似鐵罐。戰馬與騎士類同,馬鎧厚重異常。人馬並進,渾沉如同鐵塔。
“正麵藍應誠、拓天寶率步軍與敵相持,東麵臨河,敵軍又從西麵延展,似要包抄我軍!”順軍渡口本陣,中營旗鼓王體中呼報。
一名金盔銀甲將插手站於麾蓋陰影,他並不是大順皇帝李自成,而是大順汝侯劉宗敏。金盔金甲的李自成尚在東岸未渡,西岸戰事由他全權負責。
“西岸馬軍已聚不少,可用。”劉宗敏聲音雄渾,目光似炬,“著你手下的王雜毛帶著馬軍,衝西麵敵軍,那裡戰線未穩,隻要能透出,可徑繞敵後。”
“王雜毛”是王體中裨將王得仁的諢號,人稱有萬夫不當之勇。很快,兩腮生有黃毛的王得仁便近前接令。
“敵軍猖狂,在此設伏想殲滅我軍。你去把他們衝了。”劉宗敏對王得仁道。
“是。”王得仁二話不說,兜馬轉向。他的身後,三千順軍精銳馬軍,無不是按刀端槍,殺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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