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泰統率的正黃旗,前身是努爾哈赤時期的正白旗,由黃台吉親帶。黃台吉繼位後,受“黃旗乃國主之色”的禮製影響,將兩白旗與兩黃旗的旗色對調,原先的正白旗由便轉為了正黃旗。後來黃台吉趁著正藍旗兩任旗主五哥莽古爾泰與十弟德格類先後死去、正藍旗暫無旗主之際,趁機將正藍旗沒收,並通過將正黃旗、鑲黃旗與正藍旗拆分重組的手段,把三旗緊緊掌握在手,鞏固了實力。
終黃台吉一朝,正黃旗在八旗的地位舉足輕重,當初多爾袞執政遭到的重重阻力,最大便來自擁戴黃台吉之子豪格的兩黃旗,直到最後擁有兩紅旗的代善表態、兩藍旗的代表濟爾哈朗妥協,得到兩白旗支持的多爾袞才以絕對實力逼得兩黃旗黃台吉遺臣們退讓,從而順利上位。是以就算多爾袞最後掌權,對正黃旗亦多拉攏,並未有分毫怠慢。
譚泰雖出身東海女真,但建州女真當初為了與海西女真等為敵,對東海女真極力拉攏,關係非常親密。其兄揚古利與費英東、額亦都等人一樣,在努爾哈赤微末時便依附之,為後金開國大將,故此八旗權貴中譚泰的地位亦高。他早年以勇猛聞名,在破邊攻明、征伐朝鮮等戰事中多立戰功,鬆山堡之戰中帶兵截斷明軍退路,又獲大功。
阿濟格出兵,譚泰為其左膀右臂,主動請纓往攻鎮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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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他部下為正黃旗滿洲兵馬,總計從北京帶了二十個牛錄。清軍兵製,每滿洲牛錄出披甲兵二百名,其中馬軍五十名最驍勇,分彆為葛布什賢超哈、巴牙喇營與阿禮哈超哈三種編製。按比例,每牛錄葛布什賢超哈是為白甲巴牙喇之中最為善戰之輩兩名,巴牙喇營為白甲巴牙喇八名,阿禮哈超哈則為披甲馬軍四十名。除了阿禮哈超哈,葛布什賢超哈與巴牙喇營都在黃台吉時期從各旗抽出單獨建營,分彆以葛布什賢噶喇依昂邦與巴牙喇纛章京為主官統帶。
比如這次跟著譚泰作為輔佐的便有因在皮島之戰取得彪炳戰績被賜號“巴圖魯”、漢語意味“勇士”的巴牙喇纛章京鼇拜,鼇拜巴圖魯雖是鑲黃旗人,但兩黃旗不分家,他此番亦帶了千人規模的巴牙喇營兵隨戰,在後壓陣。譚泰所部正黃旗滿洲馬步披甲兵則有三千八百來人。此外,還有鑲紅旗漢軍固山額真劉之源的一千漢軍步軍。
八旗滿洲、蒙古及漢軍編製不同,滿洲每牛錄出二百名混雜馬步軍,蒙古每牛錄人少且隻出五十名馬軍,漢軍每牛錄出一百名步軍。由此作戰時通常以兩滿洲牛錄配一漢軍牛錄,以補滿洲牛錄除五十名馬軍之外陣列所需二百步軍的空缺。
所以譚泰此次帶來的戰兵,有正黃旗滿洲兵三千八百名、巴牙喇營兵千名並鑲紅旗漢軍千名。另外,仍有將近兩千名包衣與阿哈跟隨。包衣與阿哈常連稱包衣阿哈,但兩者地位懸殊,包衣出自八旗戶籍的正戶,即使為滿洲權貴家奴,但身份略同家臣,屬於家裡人,成分女真、朝鮮、蒙古、漢各族皆有。阿哈便是純粹的奴隸,戶籍多在戶下人及更地,有些甚至隸屬包衣,且大多是漢人,又稱為“阿哈尼堪”——“尼堪”便是漢人的滿語——在阿哈下麵,仍有更加低賤的漢人稱為蘇拉。
綜合各部分算上包衣阿哈,譚泰軍兵力總計將近七千人,與鎮虜衛內的明軍旗鼓相當。
清軍將至,鎮虜衛城節堂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韓袞左右吩咐道:“老馬、老周、老呂,準備作戰。”又道,“著防城的白旺、張先壁等抓緊布置城外拒敵陣線。”
一連串命令下去,穆公淳搖搖頭道:“還不夠,韃子來得急,前邊沒來得及說的穩住薑瓖得速速從事了。”並道,“否則讓薑瓖得知韃子大舉到來消息,必生變數。”
韓袞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可是如今大敵當前,咱們如何能一心二用?不如全神貫注先將韃子擊退,再處理薑瓖。”
“來不及。”穆公淳羽毛扇搖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急促,“這兩件事必須同時做,若不如此,兩邊任何一邊出了岔子,我軍都難逃覆滅。”
眾人聞言,均是一震,韓袞麵緊似鐵道:“先生有何成見?”
穆公淳隨即將自己想法和盤托出,節堂原還細碎的議論聲完全消弭,一片安靜。
“哪位將軍願意走這一趟?”穆公淳環顧四周,振聲問道。
無人應答,韓袞歎道:“險中求存,這一趟,千難萬險。走通了就是大道,走不通便是萬劫不複”
“為數千弟兄的性命,哪位將軍願”
穆公淳再問,周遇吉與馬光春、呂越等互相看看,幾乎同時起身,然而在他們之前,卻有一個身影倏忽閃到正中,麵對韓袞與穆公淳大聲道:“我願往!”
眾目視之,乃飛捷左營參事督軍兼理中軍官事楊招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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