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節目的地方是N市,N市到帝都,就算走最快的高速路線全程也是2367.87公裡,不吃不喝不睡還不考慮路況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達。
但呂夕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事,據說疲勞駕駛會出車禍,出車禍會死好多人,他當然不會這樣作這種人命孽,所以不催司機。他也不知道當明星具體要做什麼,好像是拍戲,也就像這次真人秀一樣,他沒什麼壓力。
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聊清給煉了,不然作為一隻凶屍,他實在太笨,有時候連指令都不會照做,而且呂夕作為屍傀門的弟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煉一隻強大的戾屍傀。
現在聊清就在這裡。
兩人都坐在汽車後座,他轉頭可以看見聊清乖乖的坐著,一動不動的,冰冷的像尊塑雕,頭發是呂夕那天在河邊隨意剪的,跟狗啃了似的,這幾天又長得順了點兒,全靠他顏值在撐。
其實就算是凶屍,既然是認主了呂夕也能讓他做很多事,任何事,但是呂夕隻教他學會一些人類的一些基本動作,連扛行李這種苦力都不會讓他做。
在呂夕的心裡聊清是並不能當做侍從、奴仆一樣的,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折辱,聊清可以訓,但不可辱。
這個人,是他年少時死死釘在心裡、一定要超越的目標,他多少個年月裡日夜苦修,一遍一遍東西催促自己變強,就是為了趕上他,超越他。
呂夕年少時非常要強,他喜歡贏,最討厭輸,當年聊清還在屍傀門時,是弟子們的標杆,呂夕每次輸給他都會咬牙切齒回院子裡一邊哭一邊苦練,為的就是能夠贏一次他。
呂夕一生隻贏過聊清一次,聊清輸了,死在了他的劍下。
那一刻呂夕突然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那麼喜歡贏。
年少時末,呂夕築基以後,兩人都修行得道,後來聊清入了魔、叛了教,兩人恩怨糾纏不清,見則刀劍相向,就算是恨,呂夕也是將他當做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每一名高手都是經曆無數險阻,無數日夜枯燥修行才能成就今日,呂夕對此深有體會。
往事如煙雲,呂夕不願再想。
他如今的願望是想將聊清煉成強大的屍傀,可以入戰場翻雲覆雨,可以懲奸除惡,可以如他生前一樣天下無敵。而如今隻是凶屍,連他生前的萬分之一都趕不上。
太浪費了。
呂夕沒有養過凶屍,他從古籍□□的隻言片語裡知道凶屍要用主人的血喂養,又用“決”壓製他的煞氣,如果聊清不是跟著他,沒有“決”壓製,所到之處煞氣衝天,草木鳥獸都難以生存。
那古墓裡諸多屍體因風水破壞,其實早就成了凶屍,聊清硬生生把他們的精氣吸光,隻剩下兩具在棺材裡苟延殘喘。墓穴裡的凶屍一般沒有魂魄,魂魄早就消散,也不是煉屍的好材料。
所以聊清現在是非常的“凶”,不能離開他。
但是他一旦成了“屍傀”,就完全可以放心。
屍傀的體魄經曆千錘百煉,將凶屍的煞氣怨氣收攏又控製得當,屍傀甚至能瞞天過海不為天道所察覺,不屬於六道之內。甚至傳說曾有屍傀飛升成仙,不過飛升成仙這事做不得真,屍傀不屬六道之內,體魄沒有屬性,也不是邪物,天道不會容許異類飛升。
聊清對呂夕的目光有所感應,轉過頭看呂夕,他手上戴著黑手套,他動了動手指,動作弧度很小,輕輕的摸住呂夕的指尖。
昨天半夜呂夕在指尖紮破了口子,喂了他一滴血,呂夕看他這動作,就知道他如今食髓知味,知道他手指裡能滴血,對聊清來說他手指就是大蛋糕,饞。
“三天一滴。”呂夕毫不留情的收回手,重重的將他的手拍回去,聊清立刻乖覺的收了手,他將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我很乖的模樣。
養凶屍就像馴獸,得一棒槌一顆糖,堅決不能寵,不然主人的威懾力會降低。主人能夠殺死自己養的凶屍,但是凶屍偶爾會忘記這個事實,如果太寵了,凶屍使勁作死,到時候威懾不了就隻能殺,這是害了他。
呂夕煉製屍傀,除了自己畫陣法之外,必須要靈物作為引子。而這個異世界連靈氣都稀薄,靈物恐怕難尋。
他的陣法、符籙早就煉到了極致,抬手就能成符,一般的邪魔近不了他的身,但是煉製屍傀在修煉上被歸於“善邪”,說到底也是“邪”,煞氣、陰氣、怨氣,這些可以滋養屍傀,靈氣也可以,而作為屍傀的主人,本身也能通過屍傀修煉,也同樣能與屍傀一樣以陰氣、怨氣、煞氣修煉,這也是為什麼屍傀門的弟子需要長達九年無間斷的泡藥浴,這使得他的體質通陰。
呂夕喜歡在有靈氣的地方修煉,但是待在聊清的身邊他也非常舒服,因為聊清的煞氣重,呂夕封住他的煞氣不使其外泄,同樣也能通過封住他的“決”吸收他的煞氣,但是也隻是稍微吸收,因為呂夕如今修為全無,不能大量吸收,隻能慢慢修煉。再有,吸收太多的話聊清會精氣受損。
聊清一但精氣有虧,會非常的“餓”,就會更加頻繁的要主人的血,兩人這算是相互依存。
如果在三千界,呂夕沒這種顧慮,但是這個異世界沒有什麼靈氣,就得精打細算。
呂夕還能通過聚靈陣法聚集靈氣,可這樣一做難免會讓區域性平衡缺失,而且呂夕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什麼高手,靈氣驟然聚集恐怕會引發天象,他還不敢冒這個險。
目前來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呂夕打算到了帝都去買點材料,先在家裡作個陣再做打算,往後能不能遇見靈物、陰煞之地全靠機緣。
“小哥,你好像一個明星!”開車的小夥子往後視鏡看了呂夕好幾眼,他露出非常爽朗的笑,“像那個…….呂夕!我女朋友很喜歡他!”
呂夕並不是什麼大火的明星,就是個新人小鮮肉,但是顏值實在是耐打,估計他女朋友是個顏粉。
開車的小哥眉眼明朗,皮膚偏黑,笑起來很有感染力。呂夕聞言笑道:“我朋友也這樣說,像吧?”呂夕拿出手機開啟前置攝像頭,照了照,“還真像。”
開車小夥哈哈:“你比他還帥,我女朋友要是見了你肯定要嚇一跳!”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老板,我家在平陽,晚開到五六點正好經過平陽,我想回家拿點東西,您說也不急,要不歇上一宿?”
呂夕好說話的笑笑:“好呀。”
正在這時呂夕的手機正響了起來,一看人名是“林小王”。
“小王?”
電話裡林小王:“呂哥我錯了!您什麼時候回來?我忘記說了你明天有個雜誌社采訪!是有影響力的采訪,不好錯過,要不您搭飛機回來,您朋友都成年了,一個人不會有什麼事的!”
呂夕說:“那怎麼行?我不放心。”這是隻凶屍,我怎麼能放心?
林小王自動曲解他的話外之音:“我知道他這麼帥你不放心,可是你工作要緊啊!我林小王失業是小,您要是被時尚界封殺,那簍子可就大了!知道不,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