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地山林中, 除了大自然的聲音以外,並沒有其他任何聲響。
濃烈的惡臭味自帳篷打開後就不斷湧出,包裹住每一個人, 每一次呼吸都讓人感到反胃, 那作嘔的感覺讓人無法忽視。
本身略帶溫熱潮濕的風吹過三人的臉龐,由於臉上的汗水而感覺到涼意。
但看見麵前可怖場景的老伍,隻感覺到陣陣怒火從心底騰起, 讓他仿佛變得愈發熱了起來。
邢子和到比老伍好不少, 畢竟他早就看到過章戚發給柯詩奕的照片,也猜到現場的場景會是什麼。
可即使心裡有了準備, 在真正看到的時候卻還是難以接受,整個臉都陰沉了下來。
其實不論現場所在的是誰,隻要思想、道德、感情各方麵都與正常人無異的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都會感到憤怒。
當然,普通人可能還會感到恐懼和害怕。
腐爛的屍體,詭異的造型,如果此刻是傍晚, 那現場就宛如恐怖片中的場景,再伴隨著夜晚降溫後的陣陣冷風, 讓人不寒而栗。
但老伍是一名軍人,哪怕已經退伍,但保護人民群眾的思想可以說是根深蒂固。
這一個由他看守的山林中,竟然發生了如此惡劣的凶殺案, 在憤怒的同時也不免產生些許愧疚以及無能力為。
這麼一座山,對於一個人來說真的太大了, 也太難看守住了。如果不是柯詩奕兩人的腦子比較好, 想到他們的朋友可能會來這裡, 那麼,這一具屍體可能化成了白骨都發現不了。
想到這兒,他身體驀地僵住。
眼神夾雜著冷意與殺意,帶著如刀片般鋒利的眼神朝後麵的兩人看去。
老伍警惕地看向身後的兩人,語氣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懷疑:“這就是你們的朋友?按照這個腐爛程度,明顯不是你們所說的消失一天。”
這個人有帳篷,符合他們的猜測,但死亡時間又不符合。
難不成在他們朋友進來之前,還有另一個人帶著帳篷?
邢子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見帳篷被放下來後,他才鬆開了捂住柯詩奕眼睛的手。
同時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道:“跟章戚發給你照片一樣,四周也有畫框。”
柯詩奕在邢子和捂住她眼睛的一瞬,心突地漏了一拍。但聽到老伍的質問,之後邢子和也將手拿開後,她那不規則跳動的心才逐漸平靜。
在聽到邢子和的話時,也知道,這就是他們所尋找的,人體藝術殺人案的第二位受害者。
她現在可以說,這個不是她們朋友,她們朋友的帳篷顏色不是紅色。這樣老伍說不定就會放下戒心,在報警後接著帶他們在山林中繼續尋找。
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之後的那一切已經沒有必要。
她跟邢子和身上也並未攜帶任何危險物品,她的體力之差也是被他看在眼裡,因此老伍應該不會覺得他們有危險。
至少,應該會覺得他們沒有惡意,這樣也就有了解釋的資格。
柯詩奕解釋道:“抱歉老伍,我們騙了你,我們是來尋找一起案件的第二位受害者的。”
“由於一開始並不知道你是退伍軍人,所以我們並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你。如果隻是普通人民群眾的話,我覺得不說實話比較合適。”
老伍沒注意後麵的解釋,而是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關鍵詞:“一起案件的第二位受害者?之前已經有同樣死法的人了?你們是警察?”
說著,他瞅了眼柯詩奕:“你這個體能,不像當警察的啊。”
柯詩奕隻覺得膝蓋上中了一箭,之前臉上略帶抱歉的神色頓時變得冷淡:“哦,那恭喜你猜對了,但很可惜,沒有獎勵。我不是警察,但我算是為警察做事。”
說著,她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然而右上角的信號卻一格都沒有。隻好無奈的解鎖,打開手機相冊,將之前看到微博後特地截圖,以防之後需要查看的照片調出,遞給了老伍。
“這是上一個被害者的新聞。”
“這裡沒有信號,我需要下山跟專門跟我聯係的警察打電話,將這裡發現第二具屍體的事告訴他,同時麻煩你進去幫我拍個照,我需要提供一定的證據。”
柯詩奕有條不紊的解釋著,如果他還不信,那隻能直接給他看她跟章戚的聊天記錄了。
總不能讓邢子和動手,跟這位正直的退伍老兵打起來。而且打不打得過還另說,老伍可不是隻會三腳貓功夫的人。
老伍沒有在意柯詩奕突然冷淡的語氣,而是接過手機查看,在見到新聞上麵所說的地點是長潯市後,更是感到疑惑。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帳篷,嘀咕道:“兩個死的這麼遠?”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手機上沒有信號的事。再加上不論這個島上並有沒有警察局,都是需要有人下山將警察領上來。
他思索片刻後,說道:“我暫時相信你們。我在這裡等著,你們下去聯係警方。”
說著他轉身掀開帳篷,對著裡麵拍了幾張照片,邢子和自是又一次做出近乎條件反射的動作。他在第一時間捂住了柯詩奕的眼睛,見帳篷合上後才再次放下。
將照片拍好後,老伍將手機還給柯詩奕,同時開始解手腕上的手表,隨後將其扔給了邢子和。
“這個你們拿著,上麵有指南針,隻要一直往西就肯定能出去。”
說著又四處看了看,見沒什麼可以用的,最後直接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脫了下來,隨後又脫下裡麵的淺藍色短袖。
邢子和瞬間就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頓時上前一步握住他準備動作的手:“我在這,你可以跟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