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看了眼止住自己下一步動作的邢子和,眼裡再次浮現出惋惜。
這反應,這腦袋瓜子,這手上的力度,不當兵是真的可惜了。
邢子和雖然有些不明白從他眼中看到的惋惜,但他明白了他眼裡更多的是堅決,這件事他阻止不了。
他思考片刻,還是鬆開了手,老伍的動作繼續。
他赤-裸著上半身,雙手抓住手中短袖的下方,一個用力,直接將其撕裂開,隨後利索地將其撕成一根根細長的布條。
“你們走一段路就綁一根這個布條,路上也可以在樹木上用石頭劃尖頭做記號,這樣上來的時候方便找。”
“我繼續留在這,不能排除凶手還在附近的可能性,如果想要回來破壞什麼證據,我在這兒好歹可以震懾一下。”
“而且警方過來的速度不定,如果明天早上才來,那麼就要在山林中度過一晚。這麼危險的事我不會讓你們留下,所以留下的隻能是我。”
說著,他看了眼邢子和:“你的能力我大概清楚了,把你的小女朋友帶出去肯定不成問題。”
柯詩奕一開始聽著,感覺老伍這個人真的考慮周到,而且還賊靠譜,但一聽到後麵的‘小女朋友’,就覺得這個人的眼神也許不怎麼好。
她開口解釋道:“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老伍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後又略帶揶揄看向邢子和。
剛剛這小子條件反射般的動作,他可是都看在眼裡了。如果不是這小子喜歡這小姑娘,就是這小子是個會照顧好女同誌的好同誌。
當然了,他更傾向於第一個猜測。
這一個打岔,讓三人之間,本因為看到屍體的沉重心情緩和了不少。
老伍輕咳一聲,將手中的布條遞給柯詩奕道:“不管你們是男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反正他照顧好你肯定不成問題。”
“行了,你們可以走了,彆在這兒礙著我搭庇護所。”
隨後他便不再理會二人,穿上外套後,轉身將帳篷的拉鏈拉上,以防蚊蟲進去破壞案發現場。
邢子和朝柯詩奕道:“我們被趕走了,走吧?”
柯詩奕緊握住手中的布條,應聲跟上。
回去的路與過來的路是否相同,柯詩奕有些分不清,四周實在是太像了,但好在一路都有手表上的指南針,有邢子和在前麵帶路也沒出什麼問題。
邢子和拿著手上的手表確認方向,時不時用石頭在樹上畫箭頭。
柯詩奕則跟在他後麵注意著兩個布條之間的距離,隻要快看不到上一個了,就會在附近的樹上再次係上一個新的布條。
一路還算順利,隻不過她的體能消耗比較大,回去的路上耗費了更多的時間。
終於走出山林的時候,柯詩奕抬頭看著陽光,將手機遞給邢子和:“能不能將剛剛老伍拍攝的照片發給章戚?”
邢子和的動作,讓她這一次沒有看到第二位受害者的屍體,章戚發來的圖片也打上了馬賽克。
近期也沒有噩夢再次出現,一切好似都與之前相同了,她自然不會作死去看。
邢子和沒有拒絕,直接拿過她的手機,打開跟章戚的對話框,將老伍剛剛拍的照片全都發了過去。
發送照片的時候,會跳出相冊讓他選擇。他下意識的把屏幕上出現的照片掃了一眼,發現一張自拍都沒有,一時間有些意外。
但一想到她那個性子,好像的確不是什麼會經常自拍的人。
照片發出去還沒兩分鐘,章戚的電話就即可不耐的撥打了過來。
柯詩奕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章戚難以置信地聲音:“這照片怎麼回事!?”
柯詩奕撇頭看了邢子和一眼,默默地往邊上走了一點才說道:“跟朋友出來玩,然後一個朋友不見了,出來找他的時候發現的。這是不是與你們發現的那起那件類似?”
章戚那頭背景吵雜,他好像也在有事,氣息有些不穩:“目前看幾乎一模一樣,你的地址告訴我。”
“沐西島,一個剛開放不久的私人島嶼。”
另一邊,邢子和看柯詩奕到遠處打電話,他也沒有在意。
他掏出手機,同樣撥打了個電話給徐濛濛。
徐濛濛那朝氣蓬勃的聲音響起:“邢哥,我這兒沒發現什麼臭味,到處都香的不得了!我感覺我的繪畫靈感都又有了!我跟你說啊——”
邢子和頭疼的厲喝道:“閉嘴!我問你個問題。”
徐濛濛撇撇嘴,安耐住想分享靈感的喜悅,問道:“哦,邢哥你問。”
邢子和回想起剛剛帳篷裡,右下角那張照片上的內容問道:“你有聽說過什麼繪畫方式,是在人的身體上將皮肉刮下來而作畫的嗎?就跟紋身類似的那種。”
這種極具藝術風格的作案方式,他覺得因為刮下皮肉而製作而成的造型,說不定有什麼含義。
徐濛濛畢竟是深愛著繪畫這個行業,天賦可能不行,但各種理論知識都記得滾瓜爛熟,當下立刻就反應過來邢子和在說些什麼。
她語氣帶著明顯的嫌棄和厭惡說道:“你說的是‘人體肉雕’啊,那個可幾把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