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雅和許茵跟在哭哭啼啼的白馨身後, 慢騰騰從衛生間往夜場大廳裡走。
兩人一邊走,一邊看著前麵的人影咬著耳朵。
“你剛才下手還挺狠, 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得罪你為妙, 惹不起惹不起。”
薑雅輕輕掐了她的腰肢一下, “彆說了, 我現在回頭想都很後悔, 我這麼一個從小上各種培訓班的高素質美女,剛才竟然變得跟潑婦似的, 蒼天, 大地,我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
許茵揶揄, “這就叫解放天性回歸自我, 我看您老天生就不是做淑女的料。”
“估計跟你混久了, 近墨者黑。”
“明明是近朱者赤。”
兩人鬥嘴的功夫,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大廳,隨即感受到各種目光的友好問候。
灰色塑膠地麵塗藝術圖案,牆壁裝飾多用鏡麵, 頂麵沒有吊頂, 露出原頂結構, 粗細管道交織, 幾根大梁橫穿其中,全都被黑色漆刷黑。
頭頂的燈光不像往常五顏六色不斷閃爍, 全都是暖燈源, 柔和的燈光往下灑。
許茵很快就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人影, 明明很不顯眼的位置,燈光也打得很暗,身上卻仿若有著某種奇怪的磁場,極為吸引人眼球。
他……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問他去不去鐘明傑跟新女朋友舉辦的生日宴,他還語焉不詳的說不一定有空。
她還以為他今天不會來呢。
白馨坐在鐘明傑身邊擦著眼淚哽咽,“明傑,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對不起,在你朋友麵前給你丟臉。我原本想趁著這次生日宴,請她們來冰釋前嫌,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衍變成這樣,我不怪她們,都是我不好。”
白馨哭哭啼啼了半天,瞧見一旁的鐘明傑毫無反應,不禁有些疑惑。
之前不是聲稱很愛很愛她,會一輩子好好保護她的嗎?
怎麼她現在都被人欺負成這樣子了,他都沒什麼反應?她現在可是他女朋友的身份,就算他之前說愛她都是假的,可她被打,關乎是他的麵子,他這麼好麵子的一個人,不可能無動於衷。
白馨偷偷瞥了眼不遠處的許茵和薑雅,難道她們的來頭,讓鐘明傑不敢動手?
但她之前已經調查過,鐘家在魔都基本可以橫著走,薑雅家裡和鐘明傑完全沒法比,鐘明傑不可能怕她一個薑雅。
薑雅那閨蜜呢?之前看她衣著很普通,不像是豪門出身的大小姐,至少看上去還沒薑雅壕。
白馨繼續哭哭啼啼,“我在衛生間,本來想跟兩位姐姐道歉,可還沒說幾句,就被薑雅姐給扇了兩巴掌。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所以不敢還手,我以為薑雅姐打我兩巴掌後就能解氣,沒想到她更是變本加厲……”
薑雅那群小姐妹本來就看白馨不爽,剛才瞧見她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過來時,大家內心很是幸災樂禍。
當小三就算了,還妄想攀上鐘家?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他鐘明傑要是被這種段位的女人給拿下,這讓她們這群小姐妹麵子往哪擱。
這小三哭得可真煩,雅雅,快再動手啊。
薑雅剛才打完內心就有些後悔,畢竟是第一次做案,沒有經驗,心裡防線還沒建設起來,白馨在哭哭啼啼,薑雅火氣下了後,往那姑娘身上一瞟,頗受道德層麵的煎熬。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不妥,不妥。
再怎麼說,白馨也是鐘明傑這位少爺的女朋友,被她給整成這副模樣,著實太不給鐘少爺麵子。
薑雅朝許茵使眼色求救,那小白花再這麼哭下去,她薑大小姐暴力老娘的惡名怕是要遠播。
許茵瞧見鐘明傑沒有怪罪她們的意思,但這姑娘總這麼哭下去也不是個事,她那從小深受社會主義熏陶純潔善良的小心靈很快就要遭受不住。
想了想,她語氣頗為緩和的開口,“白小姐,那個你說話也不是很妥當,我這姐們才一時控製不住情緒跟你糾|纏起來,你……”
未免畫麵感過強,影響薑雅形象,她特地用了糾|纏兩個字眼,而不是扭打。
白馨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和她是好姐妹,你向著她說話,我能理解。”
許茵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姑娘咋這麼欠呢,虧她剛剛還感覺這姑娘有點可憐。
這同情心,看來還是不能瞎泛濫。
畢竟鐘明傑是陳亦森好基友,許茵作為陳亦森的女朋友,把他好基友女朋友整成這副鬼樣子,心裡虛得緊。
她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他們哥們之情?
可另一方麵,薑雅又是她姐們,她不能放任不管。
要不,先偷摸去征詢一下陳亦森的意思?
許茵邁著小碎步朝沙發上坐著的陳亦森走去,走近時,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做了虧心事的討好笑容。
她乖巧在他身邊坐下,柔聲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陳亦森不動聲色的瞧著她,“在你進衛生間和人打架前。”
許茵輕咬嘴唇,低著聲音解釋,“不是我打的人。”
“有進步,成了同夥,自己不動手了。”
許茵聽不出他話裡的褒貶之意,試探的拉了拉他胳膊,小貓一樣的蹭著,“這也不能怪雅雅,主要是那小三太囂張,說話太過分,雅雅才忍不住打她。待會,你幫忙跟你那好兄弟解釋解釋?”
雖隔著布料,陳亦森還是能感覺到胳膊上貼過來肌膚的柔|軟,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香水味,她平時不愛噴香水。
本來還想看會戲,她稍微一靠近,他心就軟了下來。
“人今天就是給你送來出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隻要你高興。”
許茵有點懵,什麼叫人是他送過來出氣?
許茵疑惑的看著他,“你的意思麵,這是你設的局?那鐘明傑和白馨……”
陳亦森伸手攬住她腰肢,指腹似有若無的隔著布料在腰窩處摩/挲。
他緩緩靠近,“聽說她之前想打你?”
語氣聽似漫不經心,但尾調微揚,透著幾分淩冽。
許茵心情複雜的看向陳亦森,他所坐的位置光線偏暗,眉眼籠了一層墨色,明明少上挑的桃花眼總給人風|流之感,此時帶了幾分清冷。
微微靠近的骨骼,挺拔的讓她想多靠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