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許茵醒來時,已將近中午。
反正她閒賦在家,不用像以前一樣操心工作上的事,多睡會就當休養身子。
窗簾並未拉得很嚴實, 陽光從靠近牆角的一絲縫隙竄了進來,在牆壁上落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整個屋子,光線不太亮,但又能看得清楚房間內的景象。
許茵側身, 看著身旁安靜熟睡的人影。
看得出來這家夥應該是真的累了,這個點都還沒醒。
許茵其實早已沒了睡意, 明明身體上累的要死, 但腦子裡卻仍舊很亢奮, 昨晚都一直在淺眠, 早上不到七點就醒來後,又陸陸續續閉眼睡了會。
實在是睡不著後, 但又懶得起來,無聊中, 她近距離端詳著陳亦森那張臉。
從她所在的水平麵看去, 棱角五官還是依舊那麼立體,近乎沒有任何死角。
看著看著,許茵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那濃密的睫毛, 心裡暗歎這家夥也不知道他這張臉是怎麼長得, 五官長得好看就算了, 怎麼連睫毛都這麼長, 比她都還要長。
一個男人長這麼帥乾什麼。
一旦開始上手,她便停不下來,手指緩緩從眉眼處往下滑,經過挺鼻薄唇,然後再是喉結,鎖骨,再是結實的胸膛。
手感真好,看著挺瘦,摸起來倒是一點都不單薄。
“你再繼續,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就在許茵沉浸在掌心的觸覺時,一道陰影壓了過來,接著她整個身子都被覆蓋住。
“好重。”許茵推了推身上的人。
一米八幾的人,好意思壓著她。
“有多重?不過也就比你重個二十來斤。”陳亦森捏著她鼻子。
說是這樣說,陳亦森身子稍稍往旁邊移,重心不再放在她身上。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亦森比她高將近二十厘米,竟然隻比她重二十來斤。
還是個男的,骨頭密度都不一樣。
嗚,看來她確實需要減肥了。
陳亦森還想睡,但是被許茵這麼一番挑撥,小腹內積蓄了一團火。
他胳膊枕在她腦後,低垂著眼瞼瞧著她,“坐上來?”
許茵白他一眼,“乾嘛,我才懶得動。”
憑什麼要她費力氣。
陳亦森低笑一聲,手指從她小巧的鼻尖輕輕刮過,“壞蛋,這麼懶?”
“你好意思說我懶?是你自己想,又不是我想,你沒體力就歇著,乾嘛要我耗費體力,我不累嗎?”
許茵話音剛落,整個身子再次被死死壓住,耳畔傳來一個極低的嗓音,“誰說我沒體力?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許茵:“……”
……
再次平息時已將近中午。
許茵是真的累了,一動都不想動。
她趴在陳亦森懷裡和他閒聊,沒多久話題便提到顏莞身上來。
許茵聊到昨天在秀場碰到顏莞一事,想到薑雅懟顏莞時顏莞那吃癟的畫麵頗覺解氣。
“自從雅雅上次和那姓白的小三撕逼後,我看她越來越放飛自我,當時把顏莞氣得臉都綠了,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顏莞露出那樣的表情,一副想發作但又不能發作的模樣,看得我真是神清氣爽。”
提起顏莞,陳亦森眸色便沉了幾分。
他緩緩開口,“昨晚我找人把她給綁了。”
許茵很是意外,“什麼?你昨天把她給綁了?什麼時候的事?”
如果是真的,那可太解氣。
她興奮且八卦的問,“快,說說細節,怎麼綁的?把她綁哪裡去了,天,你不會找人把她給……”
陳亦森輕掃她一眼,“給什麼。”
許茵趕緊搖頭,“沒,沒什麼。”
陳亦森換了個姿勢摟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烏黑的發絲間滑過。
“你小腦袋瓜裡少想些亂七八糟的,我沒把她怎麼樣,隻是給她個小小教訓,把她丟在廢棄倉庫裡綁了大半夜。”
許茵剛才腦子裡確實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比如小時候看的那種黑|道裡描寫的那樣,各種不可言說的畫麵。
不過陳亦森雖不像裡那樣對顏莞做些不可言說的事情,但聽到顏莞在廢棄倉庫被綁著不能活動到大半夜,舒心。
那姑娘,活該,誰叫她找人撞自己的,隻是綁她都還算是便宜她了。
許茵頗有些惋惜的口吻,“你隻是綁她,沒給什麼彆的教訓嗎?”
陳亦森再次看向她,“大家都是文明人。”
許茵撇了撇嘴,心說這個時候知道文明了,在床上怎麼沒見你有多文明。
當然,許茵也隻是和陳亦森打點嘴炮而已,生活畢竟不是,現在這個社會可不能隨便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特彆是像陳亦森這樣的身份,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行事必須得小心,不能落人口實。
“聽我的手下說,顏莞被綁時很鎮定,估計她就等著我出手好在我父親那裡賣慘,挑撥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眼下都知道我是家裡的接班人,家裡的企業遲早會交到我手上,但如今我父親正值壯年,家裡一些核心的產業還是我父親親自在管理。顏莞既然這麼費儘心思攀上我爸,她不多撈點好處豈會善罷甘休。我猜,她接下來會生一個孩子當長期飯票,到時候等孩子我爸也差不多乾不動,正好可以多分點家產,再順便時不時惡心一下我和你。”
許茵光聽著就覺得惡心,她怎麼就那麼倒黴,沒攤上小三,倒是攤上公公的小三,人家還是專門來對付她的。
作為準兒媳,她還不好去插手。
“你把她看得倒是透徹。”許茵悶聲道,“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我已經掌握她家裡人受賄的資料放在她麵前,不過這些資料也隻是嚇一嚇她而已。”
許茵有點不懂了,“為什麼叫隻是嚇一嚇她?她難道都不在乎自己家裡人的死活嗎?”
陳亦森唇邊滑過一抹無聲的歎息,“倒不是這個,隻是我們陳家做生意這些年來,人脈複雜,我母親和顏家那邊也有很多牽扯的關係,我要是真的動顏家,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我母親家裡那邊的關係。一個顏莞,還不至於讓我這麼大動乾戈。我綁她,不過是將計就計,看她會怎麼在我爸那裡挑撥,我就等著她繼續出手。”
這勾心鬥角的,許茵聽著都累。
用一個姿勢躺著有點累,許茵換了個姿勢。
“唉,這種破事我真的不想管,顏莞你自己解決,彆讓她來煩我就是。”
她現在工作上的事情就夠多夠忙,煩心事的多著,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和女人之間的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去。
陳亦森把她往懷裡拉了拉,鼻尖頂在她頭頂,秀發間的清香讓他舍不得鬆手。
“顏莞我可以自己解決,但有件事我一個人可解決不了。”他低低道,呼吸滾燙。
……
郊區的一幢三層彆墅。
顏莞披散著頭發,蒼白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明達,嗚嗚,我昨晚真的好害怕,一個人待在荒郊野嶺,嗚嗚……”
顏莞靠在陳明達懷裡抽泣。
陳明達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好了,現在這不沒事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想。”
顏莞用紙巾擦拭的紅眼眶裡,閃過一抹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