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關硯眼睫顫了一下,等傅嶺南的唇移開,他望著傅嶺南,“哥,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
對上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眸,傅嶺南“嗯”了一聲。
沈關硯心裡立刻吃了蜜似的,眼底燦然,唇也彎了起來。
傅嶺南溫和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早點睡吧。”
沈關硯點點頭,“晚安,哥。”
這一夜他睡得很好,不像前段時間噩夢連連。
隔天早上醒來,一臉幽怨的林佑南坐在他床頭,沈關硯茫茫然看著他。
林佑南惱恨道:“昨晚說好一塊睡,你又說話不算數!”
沈關硯小聲說,“你在玩具房睡……”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佑南振振有詞的懟了回去,“所以你要把我弄到你的床上!”
一直到吃早飯,林佑南的氣都沒有消。
沈關硯跟傅嶺南說今天想請裴雲斯吃飯,板著臉的林佑南立刻說,“我也要去。”
林佑南看沈關硯,沈關硯去看傅嶺南。
傅嶺南點頭應允,“好。”
午飯訂在一家閩南菜館,沈關硯是想在彆墅吃,一是傅嶺南行動不便,二是他可以煲湯給裴雲斯,以表感謝之情。
但林佑南嚷嚷著要出去吃糯米雞,傅嶺南沒有拒絕,午飯的地方就這麼敲定了。
沈關硯對用餐地點不挑剔,隻是覺得簡簡單單吃一頓飯不足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之情。
傅嶺南沒說什麼,隻是給了沈關硯一段烏亮的香木。
裴雲斯受家裡老爺子的熏陶,喜歡玩香,傅嶺南送的東西正是投他所好。
不用去嗅那塊香木,上手一摸,裴雲斯就知道是好東西,嘴角向上一提。
“太客氣了,弟弟。”裴雲斯笑看著沈關硯,“幫你我是真心的,不要你感謝。”
沈關硯沒有瞞他,“是哥挑的。”
裴雲斯蓋上盒子,往懷裡一收,“既然是他給,那我就不客氣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擠兌傅嶺南,“這塊奇楠的水準普普通通,我把這麼好的弟弟給你找過來了,不值五百年份以上的奇楠?”
傅嶺南沒理他,倒了一杯白茶放到沈關硯手邊。
裴雲斯忽然一歎,“我什麼時候才能享受這種貼心的服務?”
說著他還把空掉的酒杯往前挪了挪。
沈關硯拿起一旁的酒,起身給裴雲斯倒了一杯。
裴雲斯眉開眼笑,“還是小硯好。”
一直悶頭吃東西的林佑南忽然抬起頭,朝著裴雲斯狠狠瞪了一眼。
裴雲斯伸手在林佑南毛茸茸的腦袋揉了一把,“小鬼頭。”
林佑南嫌棄地拍開他的手,扭頭對沈關硯說,“不許給他倒酒!”
林佑南不讓沈關硯給彆人倒酒,自己倒是很熱衷‘使喚’沈關硯,要沈關硯給他挑糯米雞。
他隻是吃雞肉,
而沈關硯吃糯米。
鑒於之前裴雲斯總調侃他是傅嶺南的“小媳婦兒”,沈關硯沒好意思把雞肉分給也不愛吃糯米的傅嶺南。
沒想到這樣還是會被裴雲斯揶揄,“嶺南,你混得還不如你弟弟,看人家小佑……”
他話還沒有說完,林佑南拿起一個脆皮鵝腿塞到裴雲斯嘴裡。
沈關硯嚇一跳,摁住林佑南手,趕忙給裴雲斯道歉,“對不起裴哥。”
林佑南生氣地看過來,“不許叫彆人哥!”
裴雲斯不怒反笑,慢悠悠拿出鵝腿咬了一口,“不讓叫也叫好多次了。”
林佑南像戰意昂然的小鬥雞,“就是不準叫!”
沈關硯連忙摁住林佑南,“不要鬨了。”
裴雲斯舉起手,“行了行了,我一對二打不過你們兄弟倆。”
林佑南還要說什麼,傅嶺南開口,“彆鬨了,吃飯。”
林佑南腮幫子鼓起來,仿佛一隻被封印嘴巴的吉娃娃,氣鼓鼓了好一會兒。
沈關硯要他給裴雲斯道歉,林佑南直接生氣地走了。
沈關硯起身想去追,傅嶺南摁住他,“有人跟著他,不會出事。”
裴雲斯嘖了一聲,“二桃殺三士。”
沈關硯看向裴雲斯,對方已經開始吃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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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南這次是真生氣了,沈關硯走的時候他都沒出來送。
冷靜了幾天,最後沈關硯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以後他叫裴雲斯叫裴老師,林佑南則要給裴雲斯道歉。
沈關硯至今都不明白一個稱呼而已,為什麼林佑南會這樣計較。
回去訓練後,沈關硯就把傅嶺南送他的袖扣戴上,每次彈琴都能看到,就像傅嶺南一直陪在他身邊。
傅嶺南每周來這邊兩次看病,他倆見麵的次數也頻繁起來。
休息那天吃過早飯,沈關硯就陪傅嶺南去看了醫生。
醫生說腦袋裡的血塊變小了,讓傅嶺南多跟過去的人接觸,保持輕鬆愉快的心情,或許某一天記憶就會全部回來。
看過醫生後,沈關硯跟傅嶺南去了舊貨店。
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黑人,聽到傅嶺南要找1972年的首版黑膠唱片,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可能會很貴,也不一定能找到。”
“錢不是問題,找到後給我打電話。”
傅嶺南將聯絡方式遞了過去,老板點點頭,拿筆寫了幾個單詞就夾進一本很舊的牛皮筆記本裡。
過了兩個月,黑人老板才聯係傅嶺南。
這時傅嶺南的腿好得差不多,已經不用手杖了,但沈關硯跟他並肩走還是不敢走太快。
傅嶺南推開玻璃門,進店付錢買下那張黑膠唱片。
1972年的唱片已經是很具有收藏價值的古董,傅嶺南遞過來的時候,沈關硯小心地捧著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