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杖隻有小鹿能使用。”江辭忽然開口,語氣平淡,神情卻不見鬆懈。
邵將軍不至於真把他們管製起來,不說江辭,就是看在林空鹿能使用權杖的份上,也不能這麼得罪人。
何況江辭這情況,真失控起來,恐怕整個基地都不夠他打。
但江辭的右臂、右側臉、右耳還是植物化狀態,真讓他直接離開,是個人都會害怕。
畢竟隻有林空鹿說了一句“江辭不會感染、寄生彆人”,並未檢查確定,直接放人走,是對基地不負責。還有林空鹿,也不知是不是真被寄生……
沉吟片刻,邵將軍最終決定由科研院安排房間,讓兩人先在院裡住兩天,等確定江辭真不會感染、寄生他人,林空鹿也不是被寄生後,再商量後續怎麼辦。
畢竟按基地規定,異變生物——無論是不是人類,都不能進入基地。
“沒關係,你們先儘快審傅容新,等問出那個組織在哪,我們就離開基地。”江辭又開口,語氣依舊平淡。
眼下身份曝光,中央基地顯然不能再留,主動離開對誰都好。至於中央基地會不會不讓走,這不影響最終結果。
以他現有能力,至少能帶林空鹿一起離開,就是過程可能麻煩些,以後可能也不方便再回來看家人。
但家人留在中央基地,應該安全。他隻是異變成怪物,不是犯了傷天害理的罪,中央基地也不是什麼黑暗地方,不會把他們的家人怎麼樣。
甚至等他和小鹿在曙光基地安頓下來,還可以再想辦法接走家人。
想到林空鹿在知道他的情況後,就特意為他籌謀規劃曙光基地,留下退路,他目光又不自覺溫柔。
並非是在意一個基地,而是,那是小鹿特意為他們準備好的,安家的地方。
邵將軍聽了江辭的話,卻一噎。
他倒是有心想照顧,但私交是私交,就算他是基地最高領導之一,也不能因為私心,就破壞規定,偏袒江辭。
影響不好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們高層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基地數千萬人的性命。
於是隻能一再叮囑科研院的人:“他們是暫住在科研院,不是被管製,要招待好。另外從現在開始,不止他們倆,院裡所有人都不能外出,等確定大家都沒被感染,才能出去,已經出去的那幾人,等回來後也不能再出去。對了,我也一樣,既然來了,就跟大家一起在院裡住幾天。”
眾人倒是沒什麼意義,紛紛點頭。
*
基地第一看守所旁的醫院,江嶸躺在病床上,時不時“哎喲”呻-吟一聲。
趙美珍一邊哄著他喂飯,一邊紅著眼睛罵道:“江辭那個小畜生,真是無法無天,連我和他二叔都打。”
說著抹了抹眼角,又安慰江嶸:“兒子你彆難受,他是覺醒者也不能在基地隨便打人,老頭子還想告我們,我看我們也告他去。”
說完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反正車禍的事他們沒證據。”
當時基地網絡沒恢複,監控都沒有,她倒要看江老爺子怎麼告他們。
反倒是江辭親手把江嶸腿打斷,又把他二叔的肋骨打斷,不少人都看見了,她非讓對方吃牢飯,送到基地外勞改不可。
趙美珍越想越氣,咬牙切齒。
江嶸也憤恨:“吃牢飯?我呸,我要讓那家夥生不如死。”
趙美珍又一陣哄,勸他趕緊把飯吃了。
吃完飯,江嶸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趕趙美珍出去,說自己要休息。
趙美珍隻好去隔壁病房看同樣被江辭打傷的丈夫,離開前一再叮嚀江嶸要好好休息。
江嶸不耐地揮揮手,等她走後,就拿出手機,時不時看一眼,神情焦躁。
沒一會兒,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名穿黑色風衣、戴墨鏡的男人。
“是江嶸先生嗎?”
“是,我是。”江嶸眼睛一亮,忙艱難起身,“是洪先生讓你來的?”
黑衣人點了點頭,順手將門關緊,走到病床前,露出笑意。
“東西呢?洪先生讓你帶給我的東西呢?”江嶸忙急切詢問,神情露出喜意。
江辭竟然敢打斷他的腿,他要讓對方比他慘十倍,不,百倍!
他激動得眼睛赤紅,滿是快意,急切得甚至想拽著眼前人的衣服問。
黑衣人笑意愈深,拿出一個鐵盒,道:“當然帶來了。”
說完他竟抬手掀開被子,扯下江嶸腿上的紗布,動作快得不及眨眼。
沒等江嶸反應過來,黑衣人手中的鐵盒就被打開,一根正不斷扭曲掙紮的藤蔓被硬按進他膝蓋的傷口中。
江嶸愣了一瞬,下一秒才後知覺地感到疼,忽然慘烈嚎叫。很快,藤蔓在他血肉裡生根發芽,不斷生長,附骨纏繞,扯開皮肉。
江嶸疼得在病床上不住翻滾,痛苦哭嚎。
隔壁病房,趙美珍正給丈夫倒水,聽見慘叫聲,頓時嚇得摔了水杯,忙跑來敲門。
“小嶸,小嶸你怎麼了?”她慌得不斷砸門,房間內隻不斷傳出慘叫,沒有任何回應。
江二叔拄著拐杖也趕來,見狀氣道:“還不快去找醫生?”
趙美珍“哎”一聲,趕緊慌慌張張走了,留丈夫一個人站在病房門口。
江二叔聽著小兒子在病房內不斷慘嚎,且沒過多久,聲音就漸弱,像快沒氣了,心中也一慌,忙忍著肋骨疼,上前用拐杖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