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鬼夫(1 / 2)

棺材蓋得很嚴實,近乎密不透風,抬棺的人走得急快,唐寧在棺中被顛到吐,然而嘴巴卻被堵住了,他痛苦地流淚,過了一會兒,那抬棺的靜停了下來,棺材蓋忽然被推,唐寧激地睜,對上了一張死人臉!

那是紀珂吊死後的麵容。

的舌頭垂落而下,僅存的一隻睛布滿血絲渾濁的色塊,死不瞑目的睛對上了唐寧的視線!

不!彆過來!

唐寧拚命搖頭,然而那幾個紀家村的村卻毫不猶豫把紀珂的身體也一同放進了這具棺材裡。

唐寧快要瘋了。

紀珂的屍體與他相貼,那吊死的頭顱埋進了他的頸側,僵直的身體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雞皮疙瘩爬滿了被接觸過的身體,就在唐寧屈起膝蓋要讓紀珂的屍體往旁邊一些時,那屍體的手似乎了一下,碰到了唐寧的腿側。

不是碰,就像是摸了一下。

唐寧在這一瞬間毛骨悚然,他驚恐萬分地看向那僵直的屍體,紀珂的臉色青,球渾濁,臉上現了新鮮的屍斑,完完全全是死人的樣子。

正在唐寧還細看時,沉重的棺材板被人重新推上,這樣唐寧也顧不上其他,他用力踹在棺材內壁——

“砰砰砰。”

跪在靈堂的林蘊回頭看了一,他似乎聽到棺材裡傳來了一點奇怪的靜,還沒等他細聽,那黑色的棺材就被人完全合上。

幾個紀家村的村毫不拖泥帶水地抬棺離。

林蘊皺了一下眉,他打手機,群聊的最新消息還停留在“你休息好了嗎?@唐寧”上。

破舊的四輪車了唐家村。

村子裡的山路顛簸,棺材放在車上顛得在海裡一樣,不停砰砰的聲音,唐寧躺在棺材裡不斷著抖,不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車子顛得厲害,他總覺得壓在他身上的紀珂似乎了起來。

不,不是他的錯覺。

紀珂早已涼透的牙齒,正隨著顛簸一下一下的磕在了他的肩頸上,似乎有什麼液體落在了他的身上,唐寧不願意多,也沒有能力去多。

怎麼會這樣……救命……

唐寧的胸口越來越沉重,紀珂冰冷的屍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唐寧的雙在冒金星,是真的冒金星,視野上半部分是黑漆漆的,一點一點的小星星在閃爍,他什麼都看不清,冰冷的氣息籠罩住了他,就在唐寧快要暈過去時,有人推了棺材板。

新鮮空氣灌了進來,唐寧的嘴被麻布塞滿了,整張嘴都酸脹得厲害,他隻能翕張著鼻翼用力呼吸,那張臉雪一片,濕漉漉的睫羽垂在脆弱的下瞼,好像暴雨下的蝴蝶,唐寧根本沒力氣去看外麵究竟生了什麼,他處在將要昏厥的邊緣。

“怎麼了?人死了?”有人問。

棺材的人本來是準備留點空隙,防止棺中人窒息而死,在推棺材板時往裡麵看了一,就怎麼也移不,像呆了一樣。

“紀千?”

“哦——”那聲音才突然反應過來般回道:“我把他紀珂的位置調一下,他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不用這麼麻煩,反正快了。”

“”

唐寧微弱地呼吸著外麵的空氣,他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扶起他,似乎把紀珂的屍體放在了他的身下當人肉墊子,這不可能躺得舒服,到紀珂的死狀,唐寧就頭皮麻,他虛弱地半闔著,那棺材顛一下,他裡的淚水就滾來一顆。

過了一會兒,有一雙手扶起他,唐寧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他任由那人將他抱起,他聽到那個抱住他的紀家村村說:“棺材裡不好躺兩個人,我抱著他坐在這裡好了。”

“反正他活不了,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

“”

活不了?什麼意思?

唐寧不道這些人要做什麼,他內心極度不安地睜,看向了抱著他的人,唐寧從那個人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鞋印的痕跡。

是他剛剛踹的那個人。

那個人死死盯著唐寧,好像怕他跑了,唐寧覺得對方沒必要這樣牢牢看著,現在就算是把繩子都解,他也沒有力氣逃跑。

他吃力地看了一打的棺材,棺材裡的紀珂瞪大睛,伸舌頭,死狀怨氣衝天。

紀家村的人嘗試去合上紀珂的睛嘴巴,試了幾次現怎麼也做不到後,那個人罵罵咧咧著蓋上了棺材。

在合棺的瞬間,唐寧看到紀珂僅存的一隻睛似乎了一下,渙散的黑瞳孔滴溜溜轉向了唐寧的方向!

大天,唐寧渾身冒了冷汗,他緩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緩過來,因為現在唐寧的情況還要加上嚴重暈車餓到胃疼,難受到隻在床上躺著,被紀連韞一口一口喂粥喝,可現在的情景卻是他躺在一個渾身腱子肉的人懷裡,一點都不舒服。

這個人好像是被他踹了一腳就很記仇,現在找到了機會不斷報複他,一會兒捏一下他的指尖,力度大到好像在做手指按摩,一會兒捏了一下唐寧的臉,最後還去碰唐寧的睫毛,那車那麼顛簸,唐寧差點以為那個人的手指頭會戳進他的睛裡。

他看到那個人聞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後抱住了他。

這一次這個人沒再做什麼不讓他睡覺的小作,唐寧閉上,處於痛苦的半夢半醒中。

不過了多久,車子終於進了紀家村。

唐寧快要暈得不省人事,他被人從車上抱了下來時,隻道那個人還在抱著他走路,還有人說什麼“吉時”“快一點”之類的話。

唐寧被人放在了床上,他看到那個人拿起了紅色的嫁衣,是當初他穿過的那件繡著金色翎羽的紅嫁衣。

這是要做什麼?

讓他再結一次婚嗎?還是說,把他當成貢品獻祭給那位墓中人?!

唐寧快要瘋了,他不斷嗚咽著,屋子裡隻有他那個要給他換婚服的漢子,對方沉默了一下說:“我給你把這個摘了,你不要聲。”

唐寧拚命點頭,那個人就將唐寧口中的麻布扯了來,唐寧的嘴太嬌氣,他被這一個作疼到喉嚨緊縮,那一團濕漉漉的布終於來後,晶瑩的口涎也跟著像絲線般吊在半空中。

唐寧伏在床上止不住地咳嗽,生性的淚水流滿了整張小臉,他的樣子很狼狽,紀千看著唐寧這番模樣,鬼神差地拿起了那團被口涎打濕的麻布,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

他在這麼聞著,那伏在床上的人終於艱難地抬起,裡都是迷朦的霧氣,如果不是那手腳還被麻繩束縛著,紀千真的以為這個人會變成山間的一縷精怪消失不見。

那好看的睛眨了一下,落在他手裡的那團麻布上,那個人怕厭惡地重新瞧了紀千一。

紀千上前幫這個人解了繩索,對方本能抗拒地將脖子往後仰,剛一解束縛獲得自由,那個人就拚命往後麵躲,他手腳被綁了太久,似乎四肢都麻痹了,連後退的作都做不好,軟綿綿倒在了床上。

紀千上去要脫這個人的衣服,唐寧慌張地蹬了他一下,纖細的腳踝上布滿紅痕,像是纏著紅綾,好看得讓人碰一下。

“彆”他聽到那個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還著一點顫,“我、我自己換。”

睛快要哭了。

脆弱到一碰就會碎似的。

“求求你了。”唐寧哭著道,他早道自己會受限在這個人手裡,當初肯不踹那一腳,不,他就不應該門。

在唐寧膽戰心驚的注視下,那個村把嫁衣遞給了他。

唐寧小聲哀求道:“你轉過去,你轉過去好不好?”

對方看了他許久,轉過了身。

唐寧哆哆嗦嗦掏手機,現果然沒信號後,他拿起了他之前就在這張破床上看中的一個燭台,這張破舊的床上堆滿了各種結婚會用的東西,看起來都有些年份,而這個鐵質的燭台最結實。

唐寧努力握住了燭台,他的手一點力氣也沒有,唐寧不斷深呼吸著去調整,他小心翼翼站了起來,顫抖的雙手死死抓住鐵燭台,那個村還是背對著他。

唐寧真的好害怕,害怕對方的後腦勺會突然變成張了五官的人臉,怕這個人的腦袋會突然現在手上。

他一邊害怕到瘋狂掉淚,一邊高高舉起燭台,用儘全身力氣砸向了這個壞人的後腦勺!

“砰!”

前人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後腦勺,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他搖搖晃晃了幾下,並沒有倒下,而是緩緩轉回頭,看向了握著燭台不斷抖的唐寧。

完了。

唐寧心裡一片冰涼。

“你力氣太小了。”

血一直在流。

“而且我身體從小就比彆人要結實。”

唐寧的淚也不停在流。

四目相對間,明明剛才是這個人用東西砸了他,紀千卻奇怪得一點也生不脾氣,他的頭有點暈,紀千將沾滿血的手放在前看了看,看向了蜷縮在角落裡的唐寧,“你自己換衣服吧,我怕弄疼你。”

唐寧崩潰地小聲啜泣起來,剛才是他拿燭台砸了紀千,手裡還握著凶器,可他現在這幅樣子卻讓紀千有一瞬間過把刀遞過去,告訴這個人該往他身上哪裡捅。

也許是這個人力氣太小,還需要他握住對方的手,手把手幫對方捅進去——

好像真的是什麼會哄騙人心的精怪,即是死在他手上,也能讓人心甘情願。

“你、你放過我好不好?”唐寧紅著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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