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魂之火的灼燒下,謝爺爺就像是蠟像了火,形體發生了扭曲變化,紅潤的麵色逐漸青白,嘴唇發紫,那喜慶的紅衣在他身上像是喪服。
一旁站著的謝雲庭失去了血色和生機,那溫潤如玉的氣質一瞬間如陰沉的寒冰。
唐寧沒有猶豫,他一隻手甩出靈魂之火,另外一隻手從謝爺爺的懷奪走頭顱,“司泰!”
司泰到了唐寧的喊話,毫不猶豫背著唐寧奪門而出。
“走左邊!”
李豪淵憑借直覺在指方向,三人剛朝左邊轉彎沒幾步,隻走廊右側悄無聲息出現了一道詭異的身影——
那是提著菜刀的謝奶奶,踮起腳尖站在走廊儘頭,陰惻惻地盯著唐寧等人離去的背影。
“前麵有危險!”李豪淵取出一張符籙,下一秒,血淋淋的一個肉塊突然飛躍而上,正撞上那張符籙,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唐寧看到這塊肉還能張開嘴,露出裡麵的獠牙。
它是被剝皮的白鼬!
還沒等他們鬆口氣,不遠處一道黑影像風一樣衝了上來,司泰連忙強行搖動鎮魂鈴,他今天已經搖了一次,隻是他第次搖,差點連站站不穩。
李豪淵狀立刻背起唐寧,他們快步繞開那詭異的巨龜,飛一般下樓,衝出謝家大門,大遠就看到滂沱大雨下的河水滔天,似乎天和地同時在下一場大雨。
“不能去那裡!”李豪淵果斷避開了有河水存在的那條路,他帶著司泰和唐寧急轉彎,繞到了另外一條路,沒走幾步,看到了巨大的樹木,還有懸掛在樹枝上一動不動的身影。
之前有一條祈福帶之所以不會被風吹動,就是那根帶子上掛了一具屍體。
下一秒,那具屍體微微晃動了一下,它轉回頭,直勾勾看向唐寧這邊!
“走!”李豪淵背不動唐寧了,他把唐寧重新交給剛剛恢複了一些的司泰。
唐寧趴在司泰的背上,一隻手抓住頭顱,另外一隻手艱難地維持著靈魂之火的燃燒,再大的雨無法熄滅這簇火焰,正是為他的靈魂之火,那些東西才沒有一個個追上來,而是忌憚著停在原地。
但是唐寧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和身嬌體弱狀態下的虛弱感不相上下。
在李豪淵和司泰非常給力,個人在這種危機時刻沒有掉鏈子,背著唐寧不斷衝出去。
他們在大雨、黑暗和泥濘飛奔。
突然間,李豪淵停了下來。
這是他們能走出去的唯一一條路了。
在李豪淵停下的時候,實實從指揮的司泰跟著停了下來,焦急地問道:“怎麼了?”
冰冷的雨水淋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李豪淵死死盯著黑暗的某一處,“有一個很可怕的存在……它……”
“它消失了?”李豪淵語氣有些錯愕,但他又努力感知了一下,確實沒有感覺到那種危險的氣息,這一下李豪淵顧不上多想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司泰立刻背著唐寧準備往前衝。
“等一下。”唐寧虛弱地叫道:“放我下來。”
“沒事,我現在還有力氣。”司泰說。
“我要下來。”唐寧抬高音量重申道。
司泰雖然不理解,但出於對唐寧的信任,他還是乖乖把唐寧放了下來。
地很滑,唐寧為一個人家差點有些沒站穩。
“我來吧。”李豪淵準備背起唐寧。
唐寧搖搖頭,“你們個先走。”
“什麼?”“什麼!”司泰和李豪淵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我一個人在這裡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唐寧沒有解釋,他催促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麼事情?”司泰焦急道:“什麼事情非得你一個人留下?”
“我像找到他了。”唐寧說完這句話,正在躊躇的司泰和李豪淵相互對視,他們沒有再拒絕,迅速轉身離去。
在王子這方麵,李豪淵和司泰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幫不上什麼忙,留在這裡是搗亂。
很快,李豪淵和司泰就消失在了雨夜之,唐寧又等了一會,估摸著他們應該能夠跑出謝家後,他終於開口道:“現在沒有外人了,你為什麼還不出現?”
大雨傾盆而下,雨聲大到可以淹沒唐寧沙啞的聲音。
唐寧抬頭問道:“是我現在垂垂矣,所以你不想我了嗎?”
大雨淋濕了他的全身,從頭到腳,把鞋子脫下來抖一抖,能抖出半鞋子的水。
唐寧感覺自己冷得厲害,他想自己現在一定狼狽,不僅是落湯雞,還是上了年紀的落湯雞。
但忽然之間,頭頂的雨停了。
雖然四周還在下著大雨,但唐寧所處的那一片小空間滴水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