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心情不錯, 你若是肯說實話,說不定我會饒你一命。”沈驚衍眯起微長的眼睛,遮掩住瞳孔詭色的光。
時禮不上當:“我、我剛才說的就是……”
“嗯?”沈驚衍慵懶的打斷。
時禮瞬間閉嘴。
“開口之前想好了再說, 我方才說了, 再撒謊,我就拔了你的舌頭。”沈驚衍幽幽提醒。
時禮強扯麵皮假笑一聲, 之後便不敢吭了。
沈驚衍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說話, 唇角不由得勾了起來:“看來你寧願保持沉默, 也不肯對我說一句真話了?”
時禮:“……”不好意思, 她張嘴就是假話, 想聽真話麻煩換個人質吧。
“可我偏要聽。”沈驚衍似乎看出她心裡在想什麼了,玩味的追著她不放。
時禮依然不吱聲, 然而感覺到捆在自己腰間的蛇尾越收越緊,她屏息鼓起肚子試圖對抗,然而她那點力量猶如螳螂擋車,實在是不自量力。
腰仿佛要被擰斷了一般疼, 時禮的臉白了紅紅了白,好半天終於堅持不住了:“我說,我都說!”
話音剛落, 腰間便是一鬆, 她當即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沈驚衍好整以暇的等著,待她呼吸順暢許多後, 才緩緩開口:“說吧, 為什麼要示好?”
“……我確實怕蛇, 但並非對您有偏見,而是膽子太小, 彆說蛇了,就連老虎獅子長頸鹿我也是怕的,”時禮說著,小心的打量沈驚衍的表情,確定他沒生出反感後,便繼續道,“至於示好……是因為我覺得上仙應該是不會放我走了,而且這段時間一直對我很好,我也該克服一下恐懼,好好和上仙相處才對。”
沈驚衍撩起眼皮看她,不陰不陽的問:“確定如此?”
“確定確定,我是真的想討上仙的歡心,想讓上仙喜歡,以後日子會更好過些。”時禮連連點頭。
沈驚衍輕嗤一聲:“你這話倒是帶了幾分真心。”
他話音剛落,時禮就感覺腰間徹底鬆了,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掉在了沈驚衍身上。沈驚衍身子又涼又硬,尤其是下半截的蛇身,更是盔甲一般,砸在他身上跟掉在石頭上沒什麼分彆,時禮的臉摔在他心口時,痛得她悶哼一聲。
沈驚衍順手將她抱住,懶洋洋的開口道:“你身上倒是挺暖的。”
“……上仙若是喜歡,以後可以多抱抱我。”時禮的腿抵在他的蛇身上,努力讓自己適應。
沈驚衍聞言眼睛微睜:“怕就怕抱了幾日,你膽子便破了。”
“上仙,我確實膽子小,但適應一下肯定沒問題的,隻要您彆再故意嚇我就好。”時禮苦著臉道。
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麼這蛇精動不動就嚇唬她,合著是一早就看出她對他的排斥,每次看到她假裝不介意,便總是惡趣味的逼迫她,想看她崩潰的樣子。而她還傻兮兮的,覺得自己隱瞞得不錯,費了那麼大的勁最後卻讓蛇精看了笑話。
真的好氣啊,可也隻能繼續討好。
時禮已經想好了,她確實不能再這麼排斥這條蛇……不,嚴格來說,哪怕她心裡還是很排斥,但也要努力去適應和他的肢體接觸,適應到即便膈應,也不會暴露分毫,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自己特彆,偶爾動了殺心的時候,也會思考一下她死了,還能不能找到這樣的寵物。
……人蛇戀這麼重口的事,她就不期待了,目前隻想成為他獨一無二的寵物。
沈驚衍聽到她服軟,心情不錯的摸了她兩把,覺得手感還不錯,便乾脆將手放在了她軟軟的肚子上:“我也是為你好,你不覺得被我嚇唬幾次後,膽子大多了?”
時禮:“……”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沈驚衍沒有看她,但也能想象到她憋屈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時禮默默將臉埋進他懷裡,這才肆無忌憚的翻了個白眼。
沈驚衍挺享受她的主動靠近,單手摟著她便睡了。時禮抱著他,像抱了塊冰塊一樣,本以為自己是睡不著的,結果閉上眼睛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隻是第二天一早,感覺自己昨晚好像被打了一樣,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山洞裡隻有她一個人,沈驚衍應該是又躲起來修煉了,那蛇精彆看喜怒無常跟個瘋子一樣,但還是挺有上進心的,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能曆天劫。隻可惜運氣不太好,哢嚓一個雷打得他大半修為都沒了。
如今他外表看起來好好的,其實五臟六腑都存有雷傷,而且因為雷霆集天地浩然靈氣,形成的傷口上也覆有靈氣,他若想恢複傷口,就必須自身修為強過那道靈力,而如今的他卻因為內傷,修煉比起旁人要慢上百倍,即便沒日沒夜的修煉,也得上千年才能恢複。
就蛇精這性子,怎麼可能忍得了。
時禮一個人待了沒多久,沒多久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顫動了,她習以為常的回到乾草堆裡躺下,感受著大地越來越頻繁的震顫,不由得歎了聲氣。
每次都是這樣,隻要修煉就會發脾氣,等下他回來自己又得萬分小心了,若是把脾氣發到她身上,那可就是要命了。
她剛這麼想,沈驚衍便回來了,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水,時禮幾個深呼吸,這才僵硬的迎了過去:“上仙,你心情不好?”
這種時候她倒是挺想裝死的,然而根據之前的經驗,他發火的時候如果自己裝死,他就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她,上次就是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些毒丹和解藥,像喂飯一樣喂她吃,她被折騰得大病一場,他才算勉強消氣。
“你覺得呢?”沈驚衍冷漠的問。
時禮咽了下口水:“我覺得……你心情很不好,你彆生氣了,我給你倒點水喝吧。”她說完就趕緊往角落去,拿了一張新鮮的荷葉便要打水,然而剛將荷葉拿起來,她就被尾巴卷了回去,猝不及防就和沈驚衍已經變成豎瞳的眼睛對上了。
時禮看著他幽深發紅的眼睛,之前那些不好的記憶湧了上來,瞬間僵硬成一塊石頭。
“不是說了要適應我,為什麼還這麼害怕?”沈驚衍陰沉的問。
……他來了他來了,他開始找茬了。時禮咽了下口水:“我、我本來是不害怕的,但上仙您現在心情不好,就有點怕了。”
“怎麼,你說的適應,原來隻是適應心情好的我麼,若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就不打算適應了?”沈驚衍咄咄逼人。
時禮欲哭無淚:“我沒有那種想法。”
“那你的想法是什麼?”沈驚衍的臉上漸漸出現鱗片的紋路,似乎要徹底化為原形了。
時禮都要瘋了:“我、我我什麼想法都沒有,上仙你心情不好,我去給你倒杯水吧,你喝完說不定心情就好了。”
“我現在的心情,必須得做點彆的才能好起來。”沈驚衍幽幽道。
時禮看著他布滿紋路的臉,知道今天自己是說什麼也逃不掉了,乾脆心一橫咬牙道:“那、那上仙用藥毒我吧。”
“嗯?”沈驚衍尾音上揚。
時禮喪著一張臉:“上次的毒丹沒用完,您不就是想找理由毒我一次嗎?那您毒吧。”如果現在不滿足這變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沈驚衍勾起唇角,遍布鱗片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我剩下那些毒丹,可是沒有解藥的。”
時禮抖了一下:“那我會死嗎?”
“不會死。”沈驚衍回答。
時禮鬆一口氣,被虐習慣了,竟然覺得不死就挺好的:“那就行。”
“可應該會四肢儘廢,若是情況差些,眼睛也可能瞎掉。”沈驚衍慢條斯理的說。
時禮愣了一下,剛要張嘴哭嚎求饒,可一對上沈驚衍的眼睛,便知道求饒對這蛇精來說沒有用,他想做的事,不是能輕易改變的。
……算了,就當她命不好吧。
時禮默默閉上眼睛,因為眼皮太過用力,閉眼時一滴眼淚掉了下來,從她白皙的臉頰滑落,直接沒入她被撐得鼓鼓囊囊的衣領中。
“隻要上仙高興……就好。”她顫巍巍的說完,便沒有動靜了,眼角因為緊張開始泛紅,好像染了大片的胭脂一般,說不出的曼妙美麗。
沈驚衍的豎瞳逐漸變化,最後變成了帶點幽紅的人類瞳孔,臉上的紋路也不見了,情緒似乎恢複了正常。
正在時禮等死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說:“這麼漂亮的小玩意兒,如果死了殘了,恐怕很難再找一個,你既然叫我一聲上仙,我又怎麼舍得動你。”
時禮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睛,沒想到自己就這麼逃過了一劫。
“不如放你一馬,你做點彆的討我歡心的事如何?”沈驚衍修長的手指勾在了她的唇縫上。
時禮咽了下口水,慢慢的明白他什麼意思了,便主動攬上了他的脖子,白皙可愛的貝齒咬住他的唇廝磨。沈驚衍的尾巴突然放開了她,她猛地往下掉,下意識的抱緊了沈驚衍,雙腿也梏住了他的鱗片上,這才能繼續吻他。
沈驚衍平靜的接受她的討好,直到她鬆開自己,也沒有半點沾染□□的樣子。
……這個蛇精根本不享受男女親密的過程,他這麼做,隻是為了欺負人而已。時禮忍住擦嘴的衝動,默默放開了他。
“上仙,您心情好些了嗎?”時禮忐忑的問。
沈驚衍掃了她一眼:“還行。”說完便滑出了洞穴,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時禮坐在乾草堆上,在心裡激情辱罵他八百句,這才開始翻讀原文,想儘快找出幫他恢複雷傷的方法,免得這個蛇精病整天禍害她。
她知道蛇精病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便耐下心在腦海翻書,翻了快一個小時後,終於翻到了恢複雷傷的方法。
這方法倒是彆致,說是以人的心頭血澆灌一種名叫甘心草的植物,澆灌上七七四十九天,這種草就會結出果實,這種果實對雷傷有奇效,基本上一顆便能愈合沈驚衍的內傷。
這個方法修仙界大多數人都知道,隻是很少聽說誰因為這東西得救,因為草如其名,必須讓人心甘情願的種,才會結出治傷的果實,若是種的人有半點不是心甘情願的,雖然也會出果實,然而出的卻是至毒之果,吃下的人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每日取心頭血極其痛苦,果實成時人也會折損一半的壽命,這種代價之下,很少有人願意為誰去種,而即便有人願意種,受傷的人也不一定敢吃,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種草的人可有過心不甘情不願的時候。
原文中沈驚衍便是因為無人為他種草,即便有跟隨者要種,他也完全信不過,然而到死都沒能將雷傷消了。
……這可就麻煩了,即便她心甘情願的幫蛇精種,恐怕蛇精最後也不肯吃吧。時禮皺起眉頭,發現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繞到了兩個人的關係上。
隻有讓蛇精先信任自己,她才能想辦法種果實。
然而讓蛇精相信自己,本身就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時禮歎息一聲,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地獄模式了。
蛇精離開了三天,這三天時禮便靠摘些野果活著,熬到他回來的時候,趕緊去接他手裡熱騰騰的飯菜。
“怎麼見了飯菜倒比見了我還高興?”蛇精心情似乎不錯,看到她冒失的樣子也沒有責怪。
時禮趴在烤鴨上啃了一口,這才滿足的歎了聲氣,一邊吃一邊回答:“上仙,您走了三天,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全靠野果活著。”
“這次玩得還算暢快,竟是把你給忘了。”沈驚衍嗤了一聲,幻出一個小瓶子,直接丟給了她。
時禮急忙接住,拿在手裡打量片刻後,一臉疑惑的看向他:“這是什麼?”
“辟穀丹,日後我若是遲遲沒有回來,你便吃上一顆,一顆能抵五日饑餓。”沈驚衍隨口道。
時禮:“……這麼好的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玩意兒好像隻有男主的桂安門才有吧?
像是為了印證時禮的想法,沈驚衍懶散道:“是從桂安門拿的,我修為受阻,經脈淤結,便去拿些丹藥補補身子,這是順手帶的。”
時禮:“……”說的再好聽也不能掩蓋你是小偷的事實。
她快速在腦海中翻閱這段劇情,發現在不久之後,男主就要帶著桂安門的子弟來林子了,將這條蛇打成了重傷不說,還將整片林子都給毀了。
……她見過作死的,但沒見過這麼會花樣作死的,明知道自己如今的修為是什麼德性,偏偏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整日裡招惹是非。
“怎麼,不想要?”沈驚衍看到她的表情,眉頭揚了起來。
時禮咽了下口水,訕訕的笑了一聲:“沒有沒有,我很喜歡。”
“既然喜歡,不如嘗一顆?”沈驚衍問。
時禮沒興趣亂吃東西,更沒興趣亂吃沈驚衍給的東西,剛要開口拒絕,便對上了他幽深的眼眸,頓了一下後乾笑一聲,拿出一顆藥吃了下去。
“如何?”沈驚衍似乎有點感興趣。
時禮仔細感受了一下,頓時一臉驚奇:“真的不餓了!”
“何止,此丹藥對於修仙者雖然雞肋,可對於你這種半點靈根都沒有的凡人,還是極其有效的,你多吃一些養好身子,待我發.情期來了,便好好為我生一顆蛋。”沈驚衍隨口道。
動物都是有繁衍欲的,哪怕是蛇精病,也是一樣。時禮對他動不動就把蛋掛在嘴邊的事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隻因為她知道,沈驚衍是不會有發.情期的。
沒錯,沈驚衍是條廢蛇,總的來說就是,他不行。
都知道普通蛇每年都是有發.情期的,一些有靈根或者修煉有成的蛇,哪怕不至於每年那麼頻繁,但也至少三五年一次,然而沈驚衍都活了上千年了,一次都沒有過。
動物和人不同,不在那個時期,哪怕會有親密行為,也不會有下半身的衝動,所以時禮他占便宜任他占,反正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