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桑桑本以為天.衣無縫,連上天配合她的表演,雨勢漸小,少了分大雨滂沱的無助感,增長了氣質悠長的韻味。
可是,一轉身,側臉直視到的是另一張女人的臉,她似是百無聊賴地站在屏風前,不小心瞥到她一眼,這一眼眼神慵懶而平靜,也就僅僅是那一瞥,短暫卻毫無驚訝,仿佛陌不相識那般彆過臉。
那是華柔柔,她正毫不克製不知禮數地站在太子身側,又似在耳語什麼——
太子似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她驚豔的轉身……
可她走過這裡,無人喚住她,一個庭院的距離,她走得自然倉促,她無法暫作停留,更不能停留在此處,無比刻意地成為彆人眼中的笑柄。
她守在太學大門外,這暫且的失利確實讓她心有不甘,再瞥見自己淋濕的裙擺,她更是不能原諒今日華柔柔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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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內的氣氛有些低迷。
眾人觀察著太子讓薛亞民起身時的表情,不亞於另一場的電閃雷鳴。
不過,身旁的女子似是在耳邊說了些什麼,也沒見太子惱怒。
眼見這波瀾要起,又眼見這一波的平息。隻是那女子,細瞧著那眉眼,不知比那屋外走過的那抹芙蓉色勝過多少,太子眼不瞎,心中自有比較,這薛亞民鬨出這麼一出,也算是讓人看夠了笑話。
學子們有意無意地看著華柔柔,華柔柔也確實有些不自在。
華柔柔起初聽這賦時,還未懂得其深意,隻見一女子正好芙蓉色衣裙穿過庭院,也就明白其用意。要為太子獻上女人的人,不在少數。
就是婚後,邊疆的官員也有不少躍躍欲試的,然而,眾人不知的是,送上美人的,卻大多沒有了升遷機會。
怕是這姑娘為今日這一幕琢磨許久,用了不少的心思,她本還要猜測誰家的姑娘如此的大膽。
見是華桑桑,也就不奇怪了,不僅她積極求上位,連自己父親不也在背後推波助瀾麼?她想著對方的戲要做,那就給她一個做全了的機會。
她壓低聲音輕柔道,“還下著雨呢,不如把屋外的人請進來?”
太子不為所動,隻是語調仍有幾分平和,如安撫那般,“這裡人已經很多了,站不下了。”
可他那幾分惱怒,就算是克製般隱藏著,卻又在目光如炬地望向薛亞民的那一刻,一覽無餘。
太子上前接著質問,“這首賦果真是你所作?”
“正是在下……”薛亞民環視左右,那女孩早已遠去,他今日所作所為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底是辜負了她的期待。
是沒有被瞧見麼,還是時機的不對,還是說太子早已看穿他所有的用心。
“你這首賦的用意倒是深遠,”太子冷笑,薛亞民遲遲慌張地不敢抬頭,卻又在反複思量後放下“桑桑”這個人,再度跪拜下,頭頂幾乎貼近地麵的位置,“布衣不敢。”
“布衣所言句句是真,如有半句虛假……”
太子一笑,寒意卻是漸生,“明明是你自己肖想美人,為何要以孤的名義?”
“看在你堆砌辭藻時的用心,孤不打算與你計較些什麼,但這種事做一次便夠了,下次如若浪費孤的時間,那你就另尋他處學習。”
“孤的太學不養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