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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柔柔隻盼望著他什麼也沒有聽到,而或是聽到後自然的不明所以。
她所記得的有關他的一切,本就不該在外人麵前講,更不能在他麵前展露出什麼蛛絲馬跡。
慌張的,彆扭的,不安的。
她不想回溯過往,映照在今日的他身上。
今天他於月光之下,靠近她的那刹那,那下巴即將靠近自己的時候,她仿佛感受她所做的一切疏遠,徒勞而無功,化作煙滅了。
他向來擅長不動聲色地蠱惑人心。
她似乎從沒有這樣細細地看過他,又或是從未有這樣的時機。
他眉額骨很高,眼窩自然徒增深邃感,而眼睛細長,瞳孔上方有三中之一被上眼皮所覆蓋,眼尾稍稍上翹,與桃花眼似醉非醉不同,沒有迷離與恍惚,更顯篤定與果斷。
可那流露幾分神仙俊秀是眼神的壓迫感也無法遮掩住的。
隻是慕小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她又恐牽連旁人,慕小小的兄長在朝廷當差,能力出眾,官位也不小,正值升遷的好時機。
直到他的視線再次聚集於她的慌亂,成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風淡雲輕把這一頁翻了過去。
一笑而過,仿佛縱容了所有,好似看穿了她的心。
“走吧,夜深了。”
這時她方知他的笑意漸漸淡薄,他們一如既往。
他立於她身側,送她到後門前。
他至始至終沒有多問一句。
在她習慣的沉默裡,儘量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直到離彆的時刻——
他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孤要去西北麵述職,也要視察下軍中的紀律,你要是有什麼事,找仲景帶話給我。”
“好。”她應下了。
卻不知他為何還在原地不走,似是期待她說出其他什麼話來。
也是,這就是普通的客套,她怎好意思就這麼接受,原先那觸不及防的靠近,她就不應該多聯想些其他什麼。
“太子放心,臣女這便帶小小回去,之後,也不會做多打擾。”
邊說著,她邊扶著慕小小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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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初醒,送彆了“此覺舒適”,“昨夜儘忘”,“依依不舍”又要“珍重離彆”的慕家小姐,慕小小走後,她依舊目光渾濁地呆滯那般看著栓起來的後門。
她原本應說些什麼。
她或許還可以說些什麼。
其實最好就是,她什麼也沒有說。